在雄竞文女扮男装(172)
不得不说,她笑起来别有一番韵味,也是最不像那个人的时候。
其实晏长珺早就不在乎了。非要说的话,贺镜龄别扭的时候、板着脸的时候也不像。
“不是说了,每月初三才来么?”贺镜龄径直跨入,没理会晏长珺,捏起桌上的茶壶。
热气腾腾,才泡的。
见贺镜龄如此乖顺,晏长珺悦然。
果然她是一个识趣的女人。虽然嘴硬,但就那么回事。
“我说过了,我想见你。”晏长珺站起身来,缓步走到贺镜龄的身后。
长臂极其熟练地环上对方的腰,游移摩挲的同时,头也靠向贺镜龄的肩窝处。
像她惯常所做的那样,晏长珺还是轻轻地用热气呼过贺镜龄的耳廓,一边道:“所以我把这个月剩下的日子都撕掉了。”
“又留下了一个初三。”
贺镜龄的身躯微晃。
“你只记得初三的事情,”她说着话,眼皮子却一点没掀,“却不记得从前的事情。”
看她眼睫轻颤的样子,晏长珺便自觉知道又知晓了贺镜龄的情绪。
她当然要生一点她的气了,这是理所当然的。
“以前是我不好,现在我都记得了,”她一边说话,在腰间的手又向下移去,掰开贺镜龄的掌心,“要是我又不记得了,你就提醒我好不好?”
声音软糯清丽,晏长珺现今颇善此道。
像是又在求和,又在服软,又在示弱。
要是她没有过分炫耀自己的能力就更好了。
贺镜龄推开她的手,一副恹恹模样:“哦,你不记得了,还让我来帮你记?”
欲擒故纵自要讲究恰到好处。
第114章 恐惧她逃离
贺镜龄当然要讽刺她, 她的嘴上当然不会饶过她。晏长珺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她也只是在嘴上严防死守而已。
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终于,晏长珺开口妥协:“好,是我不对, 我记东西总是太浅, 记不住,以后会好好记住的。”
她睁着一双貌似纯澈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贺镜龄。
只有贺镜龄知道,那双眼睛下面蓄藏翻涌怎样的涛浪。只要她一个不仔细不注意, 下一秒便会被卷进浪潮中,再无出来的可能。
这涛浪还不仅仅有惑人吸引的作用。就像潮汐涨落,它还会直直扑来。
贺镜龄再度想到亲手交递的简牍、蜡封的信件, 重重看守下却依然毙命的卢辉。
他的确倒霉, 在原书中他是没有死的:毕竟好说歹说他的上司勉强还是晏长珺一派, 只不过他现下已经成为晏长珺用来慑人的刀。
死了便死了,还留下余威来威胁贺镜龄。
“哦,那公主殿下还是记好了再来吧, ”贺镜龄转过身偏过头,没看晏长珺的正脸, “真担心你连这家主人都不认识。”
贺镜龄还在把控分寸,把控她前些时候的别扭——似乎还在在意死人的事情。
晏长珺也会像之前那样,明明知道她在含沙射影, 却依然不会当作一回事。普天之下似乎没有人值得她担心。
果然如贺镜龄所料,晏长珺当真没有接过这个话题,而是笑盈盈地又凑了上来, 微微仰着头说:“这我自然认识。你今天是不是很累了?”
她说完这句话,一边就颇为熟稔地靠了上来。不同于方才的背面拥抱, 这次贺镜龄能够更加明显地感到晏长珺身上的气息。
宽大的衣袍挡不住她蓄意作乱的目的,她手段总是多种多样。
她亲昵地蹭着她, 隔着薄薄的衣料,擦燃心头明火。
但是晏长珺的微微喘息的声音率先溢出,“小贺大人当真不想见我么?”
她方才扣着贺镜龄的手,现在仍旧扣着她的手,细腻柔滑的指尖在掌心不断游移。
直到看到贺镜龄面色晕出不自然的酡色,晏长珺终于有了消停的意思。
“小贺大人这么辛苦,也要记得休息,”晏长珺亲昵地说着话,又空出一只手揉捏上贺镜龄的耳垂,“我给你的东西……你看了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不似起初的清丽软糯。
撒娇的时候自然要是娇软声音,但是警告人的时候,她便不自觉地换了音调。
“我看了,”贺镜龄挑眉,拨开晏长珺在耳垂作乱的手,冷声道,“没兴趣。”
你威胁人便威胁人吧。
只是没兴趣么?竟然没有别的感想么?贺镜龄的这番话反而让晏长珺失望了。
她精心筹备的这些事情可不简单。想要偷天换日、杀死重犯,她费了好一番心力。
她又不是在这仅仅几日内完成的,她至少花了足月的时间。
“没兴趣就没兴趣,”晏长珺眸底的失神转瞬即逝,放弃耳垂后,她索性靠在人身上,“我也觉得没兴趣。我只对贺大人有兴趣。”
恰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道略显得苍老的声音:“贺大人,贺大人!”
是家中的婆子。
贺镜龄偏眸看了一眼窗外天色,黄昏已至,她们家每次都在这个点吃晚饭。
吃饭是重要的事情,所以贺镜龄毫不犹豫地就推开了晏长珺,对屋外喊:“马上就来!”
贺镜龄明显用了力,而晏长珺措手不及,方才她又是瘫软在贺镜龄的怀里面,陡然分开的感觉并不好受。
……在吃饭和拥抱她之间,贺镜龄竟然选择了前者?
晏长珺藏下愈发怪异的情绪,伸出小指勾住了贺镜龄的衣袖,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她:“你一个人去吗?”
贺镜龄挑眉:“怎么,公主殿下强闯民宅,还要强吃一锅饭?”
拒绝之意分外明显,贺镜龄果然不想让她一道。
有些时候,晏长珺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哪个地方没有做好。贺镜龄已经让她进门了,还是同往常一样说别扭的话。
“虽然我家中的人大多没见过嘉琅殿下的真容,”贺镜龄还在幽幽补充,“但我还有清誉要顾及呢。”
晏长珺莞尔:“嗯,好,我顾及贺大人的清誉。”
她并不在意贺镜龄的这句话。要是她不这么说的话,晏长珺才会觉得奇怪呢。
虽然贺镜龄还在嘴硬,但已经放任她进她的门,也放任她对她胡来。
得寸当然要进尺,晏长珺深谙此道。
她甚至还笑意盈盈地送贺镜龄出去,说:“那我还在这里等你回来。”
“那你等吧。”贺镜龄面无表情,拉上了门。
门关上的一瞬,她的唇畔终于扬起了弯弧。
晏长珺还是没变,还是狂妄自大。她们之间不仅仅是误会,她到现在也没有参透其意。
不过没关系,她会让她明白的。
眼见得贺镜龄关上门,晏长珺也开始兀自轻笑,她扬了头,在这间房子四处晃荡。
这间屋子是贺镜龄的,看样子除了她之外,别人是断不会进入此地的。
晏长珺用目光打量过屋内的一件件器物,仿似能够追踪到贺镜龄使用这些东西的时时刻刻。
除了她之外,没有别人踏足的领域。
而现在她就在这里面,肆无忌惮地与贺镜龄平分她的领域,甚至是瓜分、霸占她的领地。
晏长珺在外间转了依然不够,她甚至掀帘进了内屋。
固然不遵守礼节,可是她现在近乎贪婪一般,想要记住这个领域的一切,这样也是她的领域了。
她靠近贺镜龄的妆奁台,台上整齐地码着一个个盒子。
看外表各类颜色各式木制的都有,只是有一个盒子花纹格外繁复别致,放的位置还靠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