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暧昧到太后(27)
江鸢双手接着,躬身回道:“带了。”
萧莫辛又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叠好的墨纸,吩咐她:“把这墨纸放进莲花灯里烧了,再把莲花灯放进护城河。”
“好。”
江鸢弯腰单膝跪在地上,摸出怀中的火折子,点燃莲花灯上的蜡烛,之后将墨纸放在橙黄色火苗上。
墨纸刚碰到,炙热的火苗便很快沿着墨纸的一边,蔓延烧至整张墨纸。
渐渐的,墨纸化成了黑色的灰烬。
江鸢隐隐约约看到上面写了一个字,得。
等烧完,灰烬全部落进莲花灯里,白/粉色上沾惹了乱七八糟的灰,江鸢全部拿起挪到护城河边,刚想放进去,她仰头看向萧莫辛,问她道:“你要不要自己放?”
“不用。”萧莫辛道。
江鸢只好伸长胳膊趴在河边,一左一右把两盏莲花灯放进护城河,缥缈的烛火在夜色中一闪一闪,眨眼间,它们便跟随着诸多百姓们的心愿,一起流向了河的尽头。
莲花灯走远,直到分不清楚哪个是她们的,江鸢拍着手站了起来。
“你今年二九,也该娶妻了吧。”萧莫辛望着远处的灯火透明的都城问她。
“啊?”她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江鸢有点没反应过来,回她道:“是二九,十八了,不过娶妻这事我从来没有想过,像我这样的娶了人家,不是祸害人家姑娘吗?”
再说了,如今哪有姑娘肯愿意嫁给她,她老爹都不催,江鸢自己也不着急。
更何况她也没成亲的想法。
萧莫辛转头看过来:“我倒是……”
“你打住!”江鸢制止她:“你宫里天天那么多事都忙不过来,还有心思操心我的婚事?你与其给我找,还不如给朝里每个大臣都找个,让他们没心思和你斗。”
萧莫辛:“……”
江鸢吼完,正身望着河面,怂兮兮的出了一口气,她吼的人可是当今太后。
真是平时野惯了,一时忘记了身份。
萧莫辛倒也没生气,只是道:“林丰阳一案,你在大理寺和朝堂里算是有了些名声,不过朝堂百官皆知,这大理寺从大理寺卿到狱卒都是我的人。如今你这般认真忙于大理寺公务,恐怕摄政王那边不会轻饶你,所以我在想,要不要将你从大理寺罢黜。”
“姚星云呢?”江鸢平声问她。
萧莫辛眸色一深,回道:“继续留任大理寺,担任大理寺丞,再怎么说,姚崇也不会真的对自己的儿子如何。”
江鸢忽的冷笑,毫不掩饰的拆穿这女人的心思:“这话,越听越觉得刺耳。姚家殿前司的权,你势必要分,所以姚星云绝不能离开大理寺,更不能进入朝堂,而姚崇为了护住殿前司的职位,也绝不会为此大动干戈。至于我,位卑身贱,又是江郑平不在乎的庶女,继续留在大理寺,说不定哪天就成为了江郑平用来背刺大理寺的一把明刀,到那时他大义灭亲留了个好名声,而你的大理寺成为了众矢之的,所以我留在大理寺,你不放心。”
她字字中的,萧莫辛倒是有些钦佩。
若是能为己用多好。
江鸢低眉叹了口,再次仰头,望着不知何处,无所谓道:“你想罢黜便罢黜吧,我刚好也少了这些麻烦事,以后继续过我快活风流的日子,听曲看戏。”
说罢,转身就走,背对过去时候,心里总归是咯了下,不太舒服。
她终究是可以被所有人抛弃的废物。
江鸢走了。
千月从角落处出来,走至她背后,抱拳行礼:“太后,已经让人跟着了,只要她与江郑平有任何秘密交谈,那边人就会动手。这次为了防止她逃脱,派了三十名杀手。她如今有伤,应该逃不了。”
“嗯。”萧莫辛淡淡回着。
她抬头静静望着粼粼闪烁的河面,看着河面越来越少的莲花灯。
得,有舍才有得。
想要得到什么,就要先失去些什么,江鸳只不过是她人生中的一丝残留,算不上什么。
江鸢回到王府中,她原本是想从西厢房翻进去的,没想到刚翻了一半,看到几个家仆在这等着,应该是江郑平为了林丰阳一案,特意安排来的。
江鸢想了想,没从这边翻,她换了一个墙翻进来,刚进西厢房,几个家仆便冲过来架着她的胳膊,把她架在到了长平王府前堂。
江郑平和江若依在这里。
家仆刚松开手,江郑平走过来一脚把她踹倒在地上,周围的侍仆顿时拿着木棍齐齐朝她身上狠狠打去,江鸢条件反射蜷起身子,用双臂护在脑袋两侧。
咚咚咚,一棍接着一棍。
打了将近几十棍,江鸢口中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沿着唇角落在青砖上。
江若依从前方缓缓走来,站停在她面前,斥责道:“区区一个庶女而已,先是朝请郎,又是大理寺丞,能坐到这个位置,你以为你是谁?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咚,这一狠棍打在江鸢的腰跨间,她咳嗽着又吐出一口血。
江若依也没有叫停的意思,继续说她道:“你娘就是贱民,她勾引爹,才生下你这个贱种,你才有了摄政王女儿的身份,没有爹,你什么都不是。如今你竟然还敢帮着那太后,让爹在朝堂上失了威严,本郡主今天就打死你,让你这个贱种去九泉下找你的贱民娘。”
江郑平在一旁看着默不吭声,只觉得为何不早些杀了她,留着当祸害。
“老爷,老爷,姚大人来了。”管家急匆匆赶过来,绕过江鸢和江郑平说。
江郑平皱眉:“姚崇,他这会儿来做什么?”
管家摇摇头:“没说什么原因,但看样子,像是有什么急事。”
“把他带到书房。”江郑平赶去。
管家:“是。”
两人急匆匆离开。
江若依看了眼江郑平离开的背影,喊停道:“好了,剩最后一口气扔到西厢房,让她自己在那里慢慢咽气吧。”
“是。”家仆们停下了动作。
其中两人把木棍交给另外两名家仆,他们弯腰,一人抬着江鸢的脑袋,一人抬着她的腿,把满身是血的江鸢抬回西厢房,直接随手扔在了院落里。
江鸢滚在地上翻了个圈,最后趴在青石砖上,全身的鲜血慢慢染满了青砖。
她想动一下胳膊爬进屋里拿药,但胳膊被打断了,根本动弹不了,双腿也像是废了一般,怎么挪都挪不动。
噗,江鸢从胸腔里再次吐出一口热血,整个唇瓣都被鲜血染红。
眼睛里的血丝愈发多了起来。
“江鸢啊江鸢。”她自己念着自己的名字,翻身躺平,眼神呆滞的看着黑夜里皎洁的月光和点点的繁星,冷笑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摄政王的女儿?太后的入幕之宾?其实,你就是个废物。江郑平想杀你,太后想杀你,你仗着会些武功,有点小聪明就想独善其身,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你有此下场,皆是你自作自受。”
“江鸳,你连小青姑娘都不如。”
第23章
江鸢再醒来, 已经是两天后。
她全身阵痛的睁开眼睛,头顶是膏粱锦绣,鲁缟齐纨, 如此奢华的装饰, 定不是她那破布填满的西厢房, 而且看这金黄的色彩,应当是宫中的那位太后的寝宫。
呵,江鸢还以为那晚护城河一别, 她派来的杀手会借自己将死之际, 补上一刀杀了自己, 没想到她倒竟救了自己。
“醒了。”萧莫辛端着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