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暧昧到太后(25)
这论起来,开封府的人犯了罪,也要到大理寺的大理寺狱走一遍。
几人一同行礼。
南宫檀轻声道:“张使院说笑了,我们为了今日城郊无头案而来。”
“哦,原来如此,坐坐坐。”张祖和连忙招待他们,这可是一群祖宗。
南宫檀客气的拒绝,直明来意:“多谢张使院的心意,关于城郊无头案一案,想必您也今早也听些了一点。原本此案应该由你们开封府处理,但经过查探一番得知,此案和朝中官员有关,因此便接了手。”
他们不坐,张祖和也只能跟着站,说道:“无妨无妨,不知这无头尸案和我们开封府有何关系,是和那位官员有关吗?”
南宫檀从怀中交出一份尸检记录,双手递过:“这是仵作的尸检,上面说,死者是被官刀雁翎刀砍杀头颅,但城门口侍卫的记录说,昨夜除了巡逻的步军司,没有任何官刀走出过城门。我也问过上官都指挥使,昨夜是他亲自带兵巡逻,没有任何官兵离开过他的视线,所以不可能是步军司的人做的。不过,昨夜城门关闭前,倒是有一把官刀进了城门。”
张祖和眼睛一抬,瞬间了然:“左厢公事所,林丰阳。”
“正是。”南宫檀答道。
前几日这林丰阳因公外出,随身携带了两名官差,按照时间,正是昨日回的,但怎么会只有一把官刀呢?
张祖和又拿起尸检记录看了看,死者死亡时间乃子时,那时城门已闭,若死者真被官刀所杀,进城门的就只能是一把,而且这林丰阳的家中,确有一名琴师家妓。
张祖和明白了,把尸检原封不动还给南宫檀:“本官这就去带人。”
南宫檀拱手:“有劳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张祖和以开封府尹见他为由把人带来,这林丰阳起初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直到看到大理寺的人,浑身顿时生出冷汗,连走路的步子都颤了。
林丰阳说道:“张使院,您不是带本官见开封府尹的吗?这是?”
南宫檀单手负立,往跟前走了两步:“林大人,跟本官回一趟大理寺吧。”
“这,这这……”林丰阳颤颤巍巍的,看向张祖和,见他一脸铁面无私,只能又问南宫檀:“南宫大人这是何意?”
南宫檀冷漠道:“本官怀疑你和今日城郊无头案一案有关,需回大理寺调查清楚,林大人,走吧。”
林丰阳肉眼可见的慌张。
姚星云耐不住脾气,直接几个大步上前,抓住林丰阳的胳膊说:“走。”
林丰阳朝张祖和求救:“张使院,我,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
张祖和毫不留情面:“知不知道,去大理寺一审便知。若林大人自认清白,那便去好好查探清楚,自己还自己一个清白。”
第21章
大理寺狱。
此案的嫌犯是六品官员, 交由几位寺丞处理便可,南宫檀和韩云墨候在一旁听审,想知道这几位寺丞是否只吃闲饭。
姚星宇本就剑眉星目, 严肃起来, 还是有几分瘆人的, 他问道:“你为何要杀自家家妓?肖子博可是都城里有名的琴师,你烧毁他的头颅,我们就查不出来了吗?”
“我没有杀他。”林丰阳狡辩道:“你们有何证据证明是我杀的?”
姚星云抬手:“带进来。”
两名衙差压着一名身穿官差服的男子进来, 林丰阳一看见他, 瞬间心虚了, 脑袋都不敢往上抬。
姚星云冷呵一声:“这人想必林大人一点都不陌生,他就是前两日陪你一起外出公务的官差, 也是你指示杀害肖子博杀人凶手。你说说吧, 他为什么让你杀肖子博?”
官差低沉着声音回道:“没,没说什么原因。昨日我们在回都城的路上,林大人突然叫停马车, 叫俺上去。俺上去后,林大人只吩咐俺, 把那名晕倒的琴师给处理了, 最好是砍掉脑袋烧毁,别让人察觉。俺把人扛下来后,就按照他说的照办了。”
啪, 姚星云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叱责他:“你不仅杀了他, 还强/奸了他!”
“什么?”这话是林丰阳喊的, 他站起来,怒指着那官差:“那可是本官最宠爱的琴师, 你,你竟然敢如此大胆!”
官差小声反驳说:“你都让俺杀他了,还在乎俺对他做什么事,真是他娘的虚伪。反正都快杀了,俺享受享受咋了。”
“你,你!”
林丰阳气的跌坐在椅子上。
原来如此,那这琴师倒真是可怜啊。
姚星云啧着摇摇头。
感叹过,姚星云端坐正身,继续问道:“既然这肖子博是你最爱的琴师,你为何还要对他下此如此毒手?快说!”
这会儿林丰阳倒是不肯说了,嘴巴闭的很严实,似乎在隐藏什么。
姚星云别的不会,动刑倒是熟练,他起身走到木架前,一一数着说:“林大人也是开封府的,应该知道咱们平时审问犯人的时候,是用的什么刑罚吧?您看看咱们这上边,你喜欢哪个,我都给你用一遍。这鞭子啊、铁烙啊、仗刑啊,你想用哪个?”
林丰阳被他说的头皮发麻,但就算这样,他还是一句话都不肯说,但姚星云可不是只说说的人,他从墙上取下一根长鞭,径直朝林丰阳走去,就在他准备挥下去的时候,江鸢突然出现在门口,制止他道:“姚寺丞,我知道原因。”
姚星云骤然停下动作,他们几人转身齐齐都朝门口方向看去。
南宫檀和韩云墨也转头。
江鸢带着小青姑娘进来,脸色颇为沉闷,她目光紧盯林丰阳,说道:“林大人,为了一己之私,竟然能做出此等事情,若是太后知道了,恐怕第一个斩的就不是张卓的脑袋,而是你这个左厢公事所林丰阳。”
小青第一次进大理寺狱,心里还是挺害怕的,但有江鸢给自己做主,她大着胆子走到林丰阳面前,句句泣血的骂他道:“林丰阳,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狗官,子博在你府中当了五年的家妓,为你陪侍了多少朝中大官。如今,他只不过是想让你和开封府尹提句话,你竟然如此狠心的杀了他!”
提句话?
南宫檀和韩云墨对视一眼。
姚星云站在一旁,好奇的伸着脑袋问:“提话?提什么话?”
小青姑娘哽咽道:“我朝历来有官妓、营妓、私妓。这私妓又分为家妓和市妓,而子博便是林家的家妓。世人皆说,文人重艺,商人重色,其实他们都是一丘之貉。按照我朝律法,家妓被主家购买回去之后,立下契约,等存够钱后便可以为自己赎身。子博在林家待了整整五年,这五年他省吃俭用,终于存够钱财可以为自己赎身,但他用这钱求了林丰阳一件事,让林丰阳求开封府尹,让开封府尹上状太后,允许被拐卖的官妓、营妓、市妓为自己赎身,他没答应也就算了,还这般狠心的杀了子博,当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狗官。我们很多人从小便被拐卖,无依无靠,好不容易存了钱为自己赎身,却被他们百般刁难,甚至杀害,一辈子过着这种暗无天日生活。我们只是就像逃出这个牢笼,就这么难吗?”
这种话说出来,在这里的人除了小青姑娘一人,没有人真正能感同身受。
因为他们要么家境显赫,要么凭借自己的努力和运气在朝堂担任高位,就连江鸢自己,哪怕再卑微也是摄政王的女儿,出门在外说出身份,怎么也得敬重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