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至(29)

作者:观棠也 阅读记录

“有啊。她只是很瘦了。”陈昕怡的面前路过一只白皙的手,是陆一竹给她夹了一个虾球,“你到时候见到她就知道了。很瘦很瘦,和读大学的时候差不多了。”

豆丁儿的满月酒结束第二天,裴南山就和苏乐然一家子出发前往丘市。

苏乐然抱着豆丁儿和裴南山坐在后排,谭津鸣开车。

一路上豆丁儿就做两件事,一件是哭,一件是睡。起先苏乐然和裴南山在后排手忙脚乱,谭津鸣还透过后视镜时不时看看她们,告诉她们该怎么做。两个小时之后苏乐然就找到了办法,她在豆丁儿哭的时候把豆丁儿举起来,给她看外面的风景。

不知道豆丁儿能不能看懂,但很明显的是她不哭了。

苏乐然一边欣慰于自己聪明的智力,一边对女儿未来的性格做出大胆猜测:“估计跟我小时候一样,也是个爱在外头玩儿的。”

“爱玩儿好啊。”谭津鸣说,“活泼一点好。”

车上三个人就着孩子性格的问题讨论起来。说到最后,裴南山不无讶异地感叹:“我们都到这个年纪了?说话离不开孩子了?”

“要死。我都当妈了,你还想当小姑娘啊?”回应她的是苏乐然一声骂,“接受现实吧你!”

裴南山看看她怀里再次睡着的豆丁儿,摇了摇头:“难,很难。”

从樟市到丘市原本一直开长途也用不了多久,但是带了孩子,少不得要放慢进度。

傍晚的时候她们四人在阳县落脚,在一家叫做满天星的火锅店吃了一顿热乎乎的火锅,豆丁儿交给谭津鸣,裴南山和苏乐然盘着腿坐在酒店床上聊天。

“你和她也挺有意思的,你俩好像只有在婚礼和葬礼的时候才会见面。”苏乐然先挑起的话题,主角是裴南山和明天就会见到的新娘。

裴南山不假思索:“没有吧,别的时候也见过面的。”

苏乐然把被子往身上裹一点,“是吗?我不记得。”

裴南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回忆,甚至她都没有在陈婧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开始问起明天的行程安排。

苏乐然一心二用,一边回答她,一边琢磨她和陈婧的复杂关系。

如果说不爱,那么裴南山不至于奔波劳碌的来参加陈婧的婚礼。但是说爱?和很多年前的那个问题一样,她爱什么呢?可是苏乐然不得不说,裴南山看陈婧的眼里是有那种很暧昧的情愫的。

她不说那是‘爱’,显然裴南山和陈婧能持续这么多年断续,但不间断的联系,从苏乐然本人对陈婧的认知来说,陈婧对裴南山也不是没有意思的。只是要提‘爱’这个字来形容两个人的关系,就未免太正式又沉重了。

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两个人聊天聊到大半夜,苏乐然也没有问裴南山她到底还爱不爱陈婧。只是说无关痛痒的话,甚至讨论孩子教育。

第二天睡醒了,她们再一次踏上旅途。

从阳县到丘市的距离不远,谭津鸣开的再慢,三个小时也到了。

入住,收拾,吃饭,休息……裴南山没有看见陈婧,倒是常尧安人模人样的负责接待了她们,说陈婧还在忙别的事情。

裴南山看见常尧安就牙根儿痒痒,难以克制。“这没几天就要结婚了,还能有什么事儿忙?”

“很多事儿啊。”含糊,是常尧安一贯的风格。

“你肯定没帮她。”

“你瞎——扯呢!我怎么没帮她了!欸欸欸,你凭良心讲话啊,她要什么东西都是我帮她买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跑前跑后地接送她,我自己店这个月都没开几次门……”

裴南山在前面走,常尧安拎着裴南山的行李箱在后面追。

苏乐然拎着行李箱,谭津鸣抱着豆丁儿,一家三口看着这两个人的背影,隐约还传来裴南山‘那她也请假了很多天呀,她比你还难请呢,你怎么还让她请’的小学生似的斗嘴,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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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奇异果

出发的早,到达的晚。裴南山她们到后第二天也就是陈婧的婚礼。

流程和苏乐然结婚差不多,陈昕怡仍然是伴娘。以至于裴南山在很多时候恍惚,她怎么还没有看见唐清?

然后她会在多个看见豆丁儿的时候回过神来,这是陈婧的婚礼了。

陈婧的婚礼。

裴南山从前吃过生的奇异果。硬邦邦的一个果,她没有指甲,费劲的剥皮,剥了一万年那么久了最后剥开的地方还没有一个指甲盖那么大。她从没吃过奇异果,金黄色的果肉诱惑着她去品尝。裴南山冲着剥开的地方一大口咬下去,奇异果的生涩和酸味不分先后的涌入口腔,裴南山的五官瞬间集体移位,浑身电打的颤栗。她的嘴巴不肯合拢去接纳这酸涩,口水和汁水一起流下来,形象难看,她“呸呸”两声吐掉它。可是当她的舌尖不小心触及嘴唇,唇纹里残留的酸涩仍然会给她带来致命‘惊喜’。

从此裴南山远离奇异果,因为吃不准它成熟的时间。她不是吃到生的,就是吃到烂的。

陈婧的婚礼就像这颗奇异果,生涩,酸,难吃,让人颤栗且致命‘惊喜’。可是裴南山必须学会闭上嘴巴,咽下果肉,如果能够泰然接受嘴唇上留下的酸味那就是最好的。

婚礼前一夜的时候苏乐然点她:“凭我对陈婧的了解,她做的事情都是她想清楚的。她和常尧安关系一直很好,她们肯定是会结婚的。”

裴南山知道苏乐然想说什么。

接亲当天,裴南山作为被常尧安特意点名不许堵门的人,凌晨四点半就化好了全妆,坐在他家门口。

常尧安喜气洋洋的穿着西装,一开门就吓了一跳:“我不是不让你堵门吗!”

裴南山掐掉烟,“你说的是不让我堵新娘的门,又没说不能堵你家的门。”

常尧安口吐国粹,“你要干嘛!”

裴南山一脚踩在常尧安家楼底下的石凳上,另一手枕着踩着石凳的腿,冲常尧安勾勾手指,“来,来点实力看看。”

“你这是抢劫啊!”常尧安大惊失色,捂住西装口袋。

裴南山嗤笑:“这点经济实力都没有你还想娶她?要不要我等一下冲上台在你们说我愿意的时候反对这门婚事啊?”

“我们没有这个部分。”常尧安警惕地盯着裴南山,但是手已经开始摸口袋,最终掏出一个薄薄的红包递给她,“给你给你。”

裴南山接过后当场打开,确认了里面的金额后说:“再来一个,好事成双。”

“这是什么好事?”常尧安说着,到底掏出了另外一个。

裴南山把两个红包装进自己的口袋,脚从石凳上下来了。她拍一拍自己的风衣,说:“你要知道,在这场婚礼里只有我是真心不同意你俩结婚。”

她看常尧安脸色一变,笑起来眯着眼睛,在认真和玩笑间把态度摆到后者:“当然,那是在收到这两个红包之前。”

“那你祝我们百年好合。”

“去你妈的。”裴南山双手揣在口袋里,呸他。

常尧安不依不饶的:“你不说就是假的同意。”

裴南山看着常尧安,新郎官今天给头发打了厚厚的摩丝,现在他的头发刺猬似的根根直立。这就是陈婧给自己选择的未来伴侣,是个刺猬。

裴南山说:“怎么你们的婚礼还要我同意吗?我又不是陈婧妈,也不是陈婧爸,更不是陈婧的崽。你脑子放清醒一点,新郎官。”

她这话不知道到底是对谁说。

说完之后大摇大摆的走了。留下常尧安一个人被莫名其妙打了劫,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

裴南山在婚礼现场再次看见陈婧。

她打劫了常尧安后打车用常尧安给她的红包吃了一碗滚烫的土豆粉。期间回复了苏乐然的消息,让她不用担心自己,先忙陈婧婚礼的事情,十一点她自己会去饭店吃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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