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缓脚步，似是不忍心打破尤漾身上这一点纯粹的鲜活。

“你真的追不到姐姐吗？”

陆池琛大大方方承认，语气难掩低落：“是，连和她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尤漾笑的泪花溢出眼眶，他抬起手指揉揉眼眶。

余光扫到身后的卢霜，他堆起笑脸，甜甜地叫她：“霜霜姐姐。”

卢霜抚摸了下他的头，似是无意提起：“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尤漾的眼珠左右转了转，旁边的陆池琛站起身来，松松握成拳的手抵在唇边，刻意地轻咳一声。

男孩只笑着看她：“这是我和哥哥的秘密。”

“行了，走吧。”陆池琛摁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伸出拳头与尤漾的小手轻撞下。

像是两个人的某种约定。

关曼青拿着碘伏和棉签上楼，正巧碰见两个人收拾好东西往下走。

陆池琛避开她，兀自先到楼下等着卢霜。

关曼青往房间里投去目光，语气难掩惊喜：“这…这是好了吗？”

卢霜轻轻点了下头。

思索片刻，她道：“小漾的状态很好，您一直担心的事情应该也会有着落了。”

关曼青从第一次见面传递给卢霜的感受就是她比尤漾自己还要焦虑。

她不在乎尤漾是否开心，她在乎的，是怕尤漾成为别人对她指指点点的污点。

畸形又扭曲。

孩子无罪，甚至他们比大人更纯粹干净。

暴雨冲刷过地面，阳光折射出璀璨的光，枝头的叶片被洗出新绿。

车旁，两道人影靠的近极了。

卢霜实在没忍住好奇，问陆池琛：“你和小漾说了什么？”

之前尤漾总体能做到保持情绪稳定，却不开心，卢霜实在想不到，短短几分钟，陆池琛怎么就能让他那么高兴？

像是尤漾身上与他年龄相符的活气外现。

男人的指节在门边的扶手上轻敲几下，面向她，后背抵在车门上，带着点似是而非的严肃：“不行，都说了男子汉之间的约定。”

他玩味地看了卢霜一眼：“卢医生可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想来刺探军情。”

“我可是很有原则的。”

短短三个小时，卢霜被他数次撩得耳热。

她在心里小小地骂自己一声没出息。

“好吧。”卢霜掏出手机，猛然想起邓书桃昨晚约了自己今晚去夜店玩。

“去哪儿？我送你。”

本就是和她开玩笑，陆池琛也没真想她给什么回应。

他抛抛手上的车钥匙，钥匙落下到半空，被他一把稳攥在手心里。

“不用了，邓书桃约了我今晚吃饭。”

“就在附近。”

卢霜抱歉地冲他笑笑。

话出口时，卢霜也不知道怎么，就把夜店下意识改口吃饭。

陆池琛也不过多纠缠，他拉开车门，车窗降下后，对上卢霜的眼，笑道：“那我们明天见？”

明天是原本他们约了吃饭的日子。

“嗯。”

一脚油门踩下去，黑色的库里南消失在视线里。

-

卢霜找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店，点了杯饮料，给邓书桃发自己的位置。

吸管搅拌，冰块撞在杯壁上似是奏出交响乐。

邓书桃风风火火赶进来，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大学毕业回来，邓书桃给自己放了一年的假，感情稳定，爸妈也不催她，工作什么的她也用不着愁。

接过卢霜提前帮她买的饮料，邓书桃一口气喝下不少。

凉爽的果汁入腹，被柏安这又晴又雨搞得混乱的心情终于是平缓了些。

她看着卢霜，还未开口抱怨今天的天气，突然整个人像被摁下了暂停键一样，盯着卢霜的脸，颇为意外地快速眨动几下眼睛。

邓书桃甩开买的东西，双手撑在桌面上，神秘兮兮地问她：“霜霜，最近是遇见什么开心的事了？”

卢霜面前的果饮已然下去半杯。

她好笑地看着邓书桃，反问：“怎么这么问？”

“你在笑啊。”她的手指放到自己唇角边，两根食指同时往两边划出弧度。

天知道，她已经多久没在卢霜脸上见过这样明晃晃的笑意。

卢霜愣了下。

她从来都不是感情过分外露的性子，高兴和烦恼在她脸上很难查寻到明显的痕迹。

如果不是邓书桃提起来，估计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现在的心情好像确实还不错。

或许是尤漾的情绪好转很多？

又或者是其他……

邓书桃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那类型，反正在她心里，开心至上。

夜幕降临，她们在附近的一家泰式餐厅简单吃过饭后，才往邓书桃昨天给她推荐的那家夜店走去。

初夏已然步入柏安，大街上，亮片短裙银闪闪的，女孩子们脸上的妆容精致，从头到脚散发着自由与青春的爽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