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的情人(都市童话系列)(25)

王竞尧举杯看他。

“如果不麻烦,我会将所有王家的产业变换成美金,以碎纸机绞碎,在非洲的上空。或者买下美国的一个州,将大戈壁的核废料挖出来,改埋在那里,然后买一颗原子弹,投射到那个洲,再制造一颗香菇尘烟,让美国忙于家务事而不再四处挑拨人引发战争,企图发战争财补其财政赤字。”

“狂妄!”小林东旭与他乾了一杯!

“但……失去了王家的财富,你还可以供养她们母女优渥的生活吗?”“豹”集团的规模根本比不上王家,而且集团内所有营利全数均分给各首领以及手下组员。若有资产,也属公款,王竞尧向来分文不龋小林东旭更深知,若有谁敢资助他,必是大大的悔辱了他。那么,何怜幽母女还能有更好的生活吗?

王竞尧身形更慵懒得半倚桌面,眼神却转为凌厉。

“她明天会搬家。”

“为什么!?”小林东旭不安的问,自认没有露出丝毫异样……他不可能会看出来!

“挽救你的命。我不想失去一个朋友。”王竞尧起身拉开纸门,往二楼走去。 冰冷森寒的口吻让小林东旭冒出冷汗,久久战栗不止!

王竞尧比他能预测的更危险!

他以为……王竞尧已逐渐不要她了……恐怕,只有更深的痴迷了。是呀!那种奇异的女子,谁能不痴迷?

他是没希望了,不能再奢想。

第七章

作者:席绢

清晨一睁开眼,就见到王竞尧近在寸许处的脸庞已是一种惊吓,因为尚不能适应他又介入她生命中的事实,再看到满床的樱花瓣,她简直傻了!怎么回事?谁捧来这么一大束早开的樱花?

“妈──妈──”一个小小的身影由背后扑向她。

这是怎么样的清晨?为什么在昨夜那种似幻似真之后,一切全变了样?她坐起身,小掬幽正爬上她父亲的膝盖;今天的她,似乎非常快乐。怜幽合掌捧起一把花瓣,如果这是他弄的,那么大概是他生平第一次送女人花,而且特异独行,也真的很──摧残。可是,为什么心湖会微微的波动呢?是他改了性子,还是她的心已平凡?全变了样了!多好笑!在他结婚之后,他们之间开始了更深的……交流。她有了感动,因为他不吝给予温情。

一“家”三口的画面,她竟产生感动。这二年来,她不是没有怨恨的,尤其怨恨他硬要她生育,怨恨他在她有孕后不见纵影──虽然是她惹他在先。但──那些不堪的记忆,不知何时已云淡风轻了。她的心版,一开始就遭他烙印,怎么逃也是徒然。

“喜欢吗?”他拉过她右手轻吻,舌尖滑过她中指的豹形戒指。

她吞了口口水,迎视他。“喜欢。”

“很好。”他抱女儿下床。“换件衣服,我们要走了。”

她呆了呆,但并不太震惊,他是不能以常理去了解的。可是仍问:“为什么?”

“小林东旭。”他侦视的眼含着灼然之火。

何怜幽咬住下唇,一会,才冷道:

“我不是荡妇。”

“如果你是,早不配当我的伴侣,我只是不想杀死一个有用的朋友。”

她瞪大眼!老天……

“我与他并无如何,你很明白!”

他笑,在吻住她无血色的唇之前回答:

“我不允许有人仰慕你,而我也不会为一个女人去与他人搏命。所以──搬家。”

他又使她怕他了!但……这一刻她很庆幸,她的身体只会对他产生反应。如果当初小林东旭也那使她心悸的话,她此刻便不能坦然以对;在他精确的注视下,只消她有一丁点心虚,也许会有人丧命……他是认真的要霸占她。她该恐惧还是备感幸福?在昨夜那种被爱的感动中,他看出了多少?也或者早已知道,她的心,终将也会属于他,没一个女人能例外。那么,之后呢?在享受他的优势的同时,他会怎么待她?

苍苍惶惶的心,包装在冷凝缥缈的外表下,然后,恍然想起这样的伪装曾在他一句话中破灭──蜗牛总以为它的壳很硬,其实不堪一击……!

如果他不留情,她连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没有。

静静的换了衣服,跟随他的步伐上车。离开了这个住了四个多月的大宅子,未来依然茫然……

“要去那里?”她从他肩膀上抬头,他扎人的下巴正摩擦着她的额头。

“箱根。〕

沿路堤岸两旁的雪白垂樱,迎风拂动;过多的雪白,可以称为盛开,也可以感觉到嚣张的狂放。春天的脚步近了。

“为什么送我来日本?”她不该问的,但这问题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疑惑,情妇不该多舌,但,就让她逾举一次吧!有些事,还是说明白的好,否则容易自我膨涨身价,当自己是不同的。她需要一盆冷水,一把利刀,狠狠地割开不该附着于她的情,如果他的答案够狠……

王竞尧停止了动作,轻而有力的回道:

“因为你该来。”

这答案代表她不该多问。

“该来?还是该离开你?”但她又多问了。

他扶在她腰上的手收紧。

“该待在安全的地方。”

王竞尧从不与人谈论他心中真正想的,看来她的问题根本是得存进尺,他有些动怒了吧?但“安全”?这世界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全球的空气一样糟,交通一样乱,飞机照样失事,人依然逃不过死亡。安全?多可笑的用词!?但她不敢再问了,转身看向窗外掠过的风景,从裙子口袋中抓到一片花瓣,吸引她的专注。稍早时满床的花瓣依然使她震撼。跟了他二年了,能察觉他的怒气有无,悲哀的任芳心陷落,却仍摸不清他的心。是她笨吧!还不够聪明到可以解读他眼中讯息的地步。为什么送她花?她不敢再问了,怔仲间,沉默是车内唯一的色调。

※※※

是谁说过?躺在床上的人,是防御能力最弱的时刻。此刻他半躺的姿态没有防备,慵慵懒懒的像一只惺忪的豹,该算是最无害的时刻。

他们落脚的地方,即是当初初来日本时他的居所,不知何时主卧房对面的客房已改为育婴室。是他的细心吧!他不似一般父亲去对女儿宠溺逗弄说甜蜜的话,但他以行动表达了出来。

老实说,他与她都不是称职的父母,而掬幽居然也不像一般的孩子,对他们并无太多依赖,注意力渐渐移转到小男孩身上;完全如王竞尧当初所要的,他不要有任何人占去她的时间。当他在时,她只能看他想他感受他!他的手正抚着她犹半湿的长发,她上半身横躺在他腿上。有些事情,一开了口反而破坏。他对她的温柔,散发在霸气行为的背后。他知她也知,但是,不能讲。这是犹存扑朔迷离的情境,他们以淡化的心思小心翼翼的培养着这种陌生。但有些事情,明知会惹他不悦,却是非问不可的。将绵被拉高到胸腹间,她侧着脸看向上方的他。

“你会待多久?”

“你希望听到什么答案?”他抬起一道浓眉。

她伸手抚着他那双不驯的浓眉,沿着他直挺的鼻粱往下滑,停伫在他的唇角,轻道:

“你不会因为我的希望而缩短或延长离开的日期。”

“但我允许你『希望』。”

她坐起身,背对着他。似乎又在自掘坟墓了!她还要再弃角投降一次吗?

“你知道我很怕你。”

“你更怕你自己有一天不怕我。”他由背后搂紧她纤腰,埋首在她秀发中找寻雪白的颈项啃咬。

她因他的话与他的啃咬而全身一震!他怎么可以看透她0我怎么可能会有不怕你的一天?”

他扯她入他胸怀,扳起她下巴,梭巡她闪躲的眸光,然后紧紧锁祝

“怕的背后是什么?你一直不敢面对的答案,其实心中早已明白。你在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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