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可以不离婚吗(25)

作者:捏个肥球 阅读记录

紧急给父母打电话,Omega母亲接的,她今年五十出头,但看起来没有那么大岁数。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有工作和自己的社交圈,工作原因又总是接触十六七岁的小孩,心态很年轻,也挺注重保养。

对方倒是不动于色,没急着问实际上最关心的事,挺套路化地先问候了一句:“小今,吃饭了吗?”

已经晚上九点了,这话问得毫无意义,但陈览今也很耐心:“吃过了,刚刚从民政局出来就吃过了。”

他进正题的节奏倒还算快,他妈妈也顺着话茬问,语气温和:“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呢?”

也是蛮锋利,大概对他儿子的秉性也有一些了解,两个月前聊这件事还一筹莫展,现在居然就已经领证了,真爱概率实在太小。

她在这方面心态也很开放,常常私下抱怨AO到了年龄要强制结婚这个规定太不合理,或许陈览今就是在这种耳濡目染里才这么平和地拖到这个年龄才假结婚。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而陈览今的通话开着免提,他下意识地就往自己的房间走,说不出是心虚还是纯粹怕吵到闻川宇。

等房间门关上,他才说:“是假结婚,找了个……学弟,帮忙。”

话音游移,甚至在形容关系的时候陈览今卡了卡壳,舌尖打了个微不足道的结。其实按如今的状态,说“朋友”更合适,但这种关系显得太主观,“学弟”才是更客观稳定的称谓。

视频那头,妈妈看他如此,猜到他家里有人:“是住在一起了吗?”

陈览今点头,他原本也没打算隐瞒。他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敏感,语气平平地如实叙述:“对,我年龄大,结婚要有同居证明什么的,就让他搬进次卧里了。”

但他妈妈的笑意却淡了一些,问:“他是什么性别呢?”

门外的闻川宇已经洗好澡出来了,能听见脚步声,陈览今还能清晰地分辨出是从浴室经过客厅走向厨房的路线。

莫名有点儿像在背后议论人,怪不好意思的,陈览今把声音压低了:“是Beta男生。”

闻言,妈妈的表情松了松,但仍然语重心长:“好,Beta男生是会放心一些,彼此之间不会受信息素影响,蛮好的。但住在一起还是要注意,如果你只是想假结婚应付过去,之后就离,那还是要保持好学长学弟、朋友之间的距离,要尊重人家。”

她顿了顿,又说:“如果你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也不要年轻气盛意气用事,Alpha享受了天生的优势,也要负起相应的责任。虽然人家是Beta,不怕信息素压制,但你还是要多谨慎,不要给人家添麻烦。”

……?

陈览今愣了愣,觉得有点荒谬,虽然这种论调是他从小到大一贯接受的Alpha道德课,原先也没觉得有些什么,只点头说“好”、“明白”就好了。但此刻落到实处,有了具体的对象,突然就觉得尴尬起来。

陈览今实在忍不住一边听一边想到闻川宇的脸,更觉得荒唐,妈妈未免也太把他当Alpha了……就算他妈妈没见过闻川宇,也该知道她儿子一天到晚坐实验室不运动的体格,他能欺负谁啊……

相较之下,闻川宇整天上蹿下跳,不止喜欢运动、更喜欢极限运动,闻川宇要是想欺负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能力吧……?

陈览今真有点头痛,其实除了易感期,他真不一定能想起他是Alpha这茬。

估计当事人闻川宇也并不担心,否则也不会在他易感期的时候还那么近距离地照顾他。

不想聊了,随便含混过去吧,让父母知道一下这件事儿就是这通电话的首要目的,现在任务完成,也到了该挂电话的时候。陈览今囫囵点头:“明白,不会的,就是普通朋友,没有别的想法。”

又应付几句老生常谈的叮嘱,通话终于挂断,陈览今长舒出一口气,想回床上躺会儿,但又没洗澡换衣服,最后只好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

这张椅子在大多时候承担衣柜的职责,椅背上披了几件他穿过又还没洗的衣服,秋冬季的外套居多,此刻倒也正好变成靠垫,陈览今陷进一件毛绒外套里,也算舒适。

不知道是不是近期和闻川宇一起接触的人变多了,他越来越频繁地被人提醒着他和闻川宇之间的性别差异。

有太多人默认他们生来就有发展特殊关系的可能,但却并不是因为他们本身,无论是性格、相处模式、或者别的任何专属于他们的东西,而仅仅是从性别就做出定论。

尽管闻川宇只是Beta,这其中已经不包括信息素的驱动。

陈览今对这种“生来如此”的默认下意识反感,尽管他知道大多人都是好意。明明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事情和性别无关,无论是强弱,还是关系。

他和闻川宇当然可以仅仅是纯粹的朋友关系。

闻川宇在卧室外敲了敲门。

好吧,就算不是,也无关性别,仅仅是因为,是他们而已。

作者有话说:

你最好是。

(下一章明天见!

第29章 他有秘密。

陈览今喊了声“进”,闻川宇手上端了盘洗好的阳光玫瑰进来,嘴里也吃着一个,讲话含含混混的:“和家里打电话?”

陈览今又想起刚刚的通话,大概是背后议论人太心虚,陈览今有点儿紧张:“嗯,和我妈妈。”

闻川宇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平静得一如既往,也丝毫没察觉到他刻意遮掩的那一点心虚,说了句“好,啊对,我一会儿也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闻川宇在飘窗上坐下来,和他坐得很近,分吃一盘葡萄。窗户开着,夜风阵阵,窗帘被拨得飘起来,起伏不定,一下下地覆到闻川宇背上。

见他神色如常,陈览今才慢慢放下心来。他说话声音很小,闻川宇应该只是听到屋里有声音,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陈览今也是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也没问过闻川宇家里的态度:“你父母知道我们结婚的事吗?”

其实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陈览今就对答案有了一定的预设,从他的角度思考,闻川宇大概没和家里说过。毕竟对Beta来说,假结婚对未来也没什么帮助。而他们也约好了一年就离,这一年大多时间都在学校,瞒得好的话,确实不会被父母知道,也免去了告知和解释的种种麻烦。

而闻川宇说:“知道啊,和你出去旅游那会儿他们就知道了。”

语调轻快,一派自然,甚至正低着头检查一枚破了皮的葡萄是否还在可食用范围内。

甚至是在他们还没有拿到结婚证的时候,这让陈览今太过意外。

是在何种场合下,出于何种心态呢?闻川宇把这句话说得实在太轻松,以至于他方才的细细斟酌都好像变得奇怪起来。陈览今必须承认,他对闻川宇的精神世界和成长环境没有什么了解。其实他早知道这件事的,人和人之间不大多都是这样的吗,也没有什么非了解不可的,况且他们也确实还没认识多久,偶遇的情境也和知根知底完全扯不上关系。

但此刻,他突然有点儿好奇,好奇缘由,好奇因果:“为什么告诉他们?”

闻川宇抬头看了他一眼,顿住大概两秒的功夫,在某一瞬间他觉得那个眼神很深,但下一秒却又觉得只是错觉。

他低头在那串阳光玫瑰的梗上来回拨弄,漫不经心般地续上一句:“刚好想起来就说了,我大部分事情他们都知道的。”

原来是事无巨细的分享,好吧,这也很合理,只不过和陈览今的生活方式迥异,但他难得想追问下去。

他问:“你和父母什么事都会说吗?”

闻川宇点点头:“也不是什么事都会说吧,就是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想说啥就说啥,他们就跟我朋友似的,我做什么事儿他们也都不怎么管。”

蛮奇妙的,也难怪闻川宇是这种……性格。陈览今原本想给一个更具体的形容,却发现很难准确地概括,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对什么都不太有所谓的样子…好像能把世界想得很简单,如果把世界当作一套试卷,他能够平和地把每一道题都看作送分题。大概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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