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大自然的法则，都在此刻退让。

“我的子民爱着我，亦如我爱着他们！”

听着耳边的赞歌，迭卡拉庇安眼眸愈发坚定。

祂相信，自己的道路是正确的，祂庇佑了人类，而人类以赞歌回应，

这是祂和人类立下的羁绊，是【爱】的体现。

第六百九十九章 世界，曾经是一个轮回

离开烈风王城，

王道一的心情并不算好，

说实话，

他可以看出来，迭卡拉庇安真的有在爱祂的子民，

而祂的子民，也在努力接受神明这份沉重的爱。

只是，

未曾沟通的爱，就如同随时都会倾倒的大山，

当这份爱失去平衡，就是巨岳倾倒的时候，

那时候，不会有赢家，只能是互相伤害而已。

【魔神爱人】

像祝福，似诅咒，

相处的好，那就是璃月和帝君，延续千百年的契约，相得益彰。

相处的不好，就是烈风魔神和古蒙德子民，最后互相折磨。

恍惚间，

王道一想去看看其他的文明——芬德尼尔。

花王与赤王认为，神明本就是多余的东西，

现在，王道一想去无神国度看看，神明是否真的多余。

……

雪山·王城——沙尔·芬德尼尔。

在被天空降下的钉子摧毁百余年后，

这座曾经最为繁华的人类城市迎来了新的客人。

曾经的沙尔·芬德尼尔没有被风雪覆盖，而是保持着自然的苍绿葱翠，白银古树的力量支撑着这个国度。

只可惜，在天钉落下后，

不仅城市被摧毁，原本苍绿葱翠的风景也消失了，

而支撑王城的白银古树更是被天钉直接抹去。

据说，芬德尼尔的王女找到了灾难之后的白银枝杈，想要挽救自己的家园，

但最后的结果，谁也不知道。

漫步在残垣断壁之上，

王道一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现在这个时间点，沙尔·芬德尼尔的毁灭不过百余年，

后世很多已经残破的遗迹，现在还有几分完整。

作为古早的文明之一，

沙尔·芬德尼尔无疑拥有非常高的艺术成就，

行走在残破的王城，

王道一在周围散落的残垣之上，看见了大量的雕刻艺术，

和其他的文明一样，沙尔·芬德尼尔也喜欢将自己发展的历史雕刻在石壁上传承下来。

王道一的目光在这些残破的石壁上掠过，

忽然，

他好像看见一个有趣的东西，

一块残破的石板上，雕刻着一顶华丽的冠冕。

“这是……祭礼之冠？”

祭礼之冠，王道一并不陌生，那是属于古老文明的重要礼器。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这片文明的残垣断壁中，居然也可以看见。

心念一动，

雕刻着祭礼之冠的石板从雪地中飞起，来到王道一的面前。

石板看上去并不古老，应该就是芬德尼尔文明的遗留，

看着石板，王道一忍不住伸出了手，

指尖轻点在石板上的祭礼之冠上，

神魂深处，权柄微微一震，

【探究·回溯】

无数嘈杂的画面在王道一眼前闪现，

【沙尔·芬德尼尔的幸福一定会永远存续，正如贯通大地、永不凋败的银白之树！

——欢呼的人民簇拥着芬德尼尔的王，在王城中呼喊着。】

【如长钉一般将山岳冻结的霜雪，粉碎了荫蔽山中国度的树。再后来，如潮水一般将大陆淹没的黑暗，摧折了猛禽停靠的枝条。而鹰也在肆虐的恶意中，与雀鸟一同纷纷坠落。

——毁灭文明的灾难降临，芬德尼尔毫无还手之力。】

【伟大的天空啊，我们犯下难以宽恕的罪，可我在此祈求，这不该是芬德尼尔的命运！

——芬德尼尔的祭祀在雪山之顶对天空发出悲鸣，而天空并无回应。】

【当雪葬之都的女儿与嫁接无果的银枝条一同凋零时，命定挥舞此剑斩开冰雪的异乡人正在远方寻求答案。

——公主尝试愈疗地脉，嫁接银白枝条挽救古树，失败后，有异乡之人到来。】

【越过冰封的门扉，走下深邃的回廊。他折下银白枝条，为雪国带来希望。

——接受公主的祈求，异乡的勇士带着雪葬的星银，前往深邃的回廊，求取最后的希望。】

【异乡的勇士终于结束了徒然的旅程，

漆黑的污血从大剑的刃上点点滴落，

沉重的双脚踏上已变得陌生的雪径，

当疲惫的异乡人终于归往山国殿堂，

为他洗尘者却仅有报死的空幽回音。

——异乡的勇士归来之时，审判已然结束，古国彻底覆灭。】

【就连这里，也没有留下值得我守护的事物了吗……天上的你们，只是想要看到生灵涂炭的惨状吧。既然如此，就以钢铁与血的歌，给你们消遣吧。

——异乡的勇士以白银的枝丫编制冠冕，留下曾经战斗的大剑，转身下山，寻找充满纷争与战斗之地。】

……

“无神的国度，便是这样走向灭亡的吗？”

将无数的画面消化，

王道一眼里出现一丝复杂，轻声的呢喃了一句。

这不是第一个毁灭在天理手中的文明，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被天空毁灭的国度，必然是触犯到了天空最底层的利益，

经过之前和摩拉克斯以及哈艮图斯的交流，王道一现在知道一点，至少在人界力的立场上，天空和他是一致的。

保护三界力的平衡，维持提瓦特的运转，是天空坚守的底线。

芬德尼尔的覆灭，很显然是因为对白银古树的开发，导致影响到了地脉的存在，

而地脉，是人界力重要的组成部分。

这或许就是天空毁灭芬德尼尔的原因之一。

对于芬德尼尔的灭亡，王道一并不想多评价什么，

倒是对于最后画面中，

异乡的勇士带着白枝环绕的冠冕，离开这里的画面，让他略有所思。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位异乡的勇士，大概就是后世新蒙德的开创家族——伊蒙洛卡家族的先祖。

王道一内心不断思考。

“芬德尼尔，可不是无神的国度。”轻柔的声音在王道一身后响起。

内心猛地一惊，王道一猛地转身：“谁？”

居然有人可以瞒过他的感知，靠近到他的身后。

“谁？哈，我是【不灭之风】，你可以出现在这里，应该对我很熟悉才对。”

不灭之风？

王道一微微蹙眉，脑海中不断翻阅着这个词汇的信息，

然后，他抬起头，眼里出现一丝不可思议。

“伊斯塔露！！！！”

不灭之风，或者说，不灭风，就是时间之执政，伊斯塔露的名号之一，也是时之千风的另类写法。

“嘘，小声点，我们可是在密谋哦。”

伊斯塔露‘嘘’了一声，然后悄咪咪的说道。

王道一还是有些震惊，虽然对伊斯塔露已经很熟悉了，

但这依旧是他第一次正式接触这位伟大的神明。

“当初我引导着芬德尼尔在此立国，那可真是欣欣向荣的场面，只可惜，最后他们还是走上了轮回的老路。”

伊斯塔露一点仪态都没有，就地坐在雪中，

冰冷的风雪似乎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这……芬德尼尔是你的国度？”王道一瞪大了眼睛。

“我的国度？那倒算不上，我引导的国度多了去了，白夜国，芬德尼尔，鹤观……”

伊斯塔露傲娇的抬起了下巴，但很快低了下来：“只可惜，都被毁灭了呢。”

“呃……”王道一迟疑了一下，“现在白夜国应该还没有吧？”

伊斯塔露翻了个白眼：“对我来说，有区别吗？”

王道一一愣，然后明白过来，

对伊斯塔露来说，未来会毁灭和现在已经毁灭，是没有区别的，因为她贯穿过去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