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法捉妖,合理恋爱(12)

作者:阚纯一 阅读记录

“殿下赤诚仁爱,”傅时宴叹了一口气:“此事何需殿下亲为?招安叛军,剿杀山匪,若有顽固不化者,杀鸡儆猴。朱雀神派我下凡,民心在殿下这,叛军不足为患。以上事,军中无人可胜任?殿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傅时宴一顿话如醍醐灌顶,太子点头道:“弟子受教了。”

傅时宴笑道:“这番话定有不少人同殿下说,无需我多提。这次我让殿下留下,还有一事要同殿下说。”

“太傅您说。”

傅时宴徐徐道:“崇槐两地非多雨水的地方,今年还有秋季的稻和麦可以再收获一次,不足为患;有难民造反,可以找妥帖的人去解决;而当前眼下两地难民在三州流窜,无所定居。死去的难民也无银两好生安顿,或暴晒于道路上,或用草席卷起,扔入乱葬岗。等到夏季,虫鼠滋生,野狗咬食尸体,三州人多,易发疫病。”

“我从三州来京城,正值春夏交接之时,易患病。各大医馆患者颇多,药材时有缺乏。殿下应当安顿难民,多备药材送于三州。”

太子默默听着,思索道:“我会安排的。至于难民,征丁壮者修苏州大坝,银两日结,妇女老少再做打算,救济不会缺。”

傅时宴也是这么想,认同太子的想法。

两人正谈笑融洽,侧门忽然直愣走出一个人,不说话望着两人。太子殿下一眼就认出了那人就是昨天的少年。

太子心头忽的一跳。

傅时宴也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回头望去,是阮。

阮穿着黄管家准备的衣服,雪白色的料子,外面罩着一件月白色的外衫,衬得肤色莹莹如白玉,是个翩翩少年郎。

太子殿下一眼便认出了阮,这人不正是昨天危险盯着他的人嘛,原来他傅时宴认识。

太子殿下露出微微意外而又迷茫的神色:“这位是?”

傅时宴接话道:“阮元瞳,是我的书童。就是脑子不灵光,小孩心性,不守规矩,还请太子殿下包含。”

原来他是太傅的书童啊。太子殿下自然不会与痴儿计较,点头未语。

或许阮的长相太过出尘,气质与旁人格格不入,一看就不是寻常身份,他径直走过来,傅时宴和太子一时之间竟都忘了阮走进来没有向太子行礼。

傅时宴眉目肃然,低声对阮道:“你怎么来了?”

阮道:“你答应带我出去玩,什么时候去。”

傅时宴方才想起用早膳时,自己打算去街市逛逛,随口问阮去不去,阮同意。事实上他也不敢把阮一个人单独放在京城里,怕出了什么乱子。

结果刚用完早膳,上朝归来的太子殿下就扎来这找傅时宴说话。

一说便是一个钟头,光茶水就灌了几杯,在外面的阮实在等的不耐烦,直接进来问。

太子见到阮单纯的眼眸,笑道:“那该说的都说了,我也要告辞了。”

的确也没什么要说的,傅时宴起身道:“殿下,我送你。”

太子殿下刚跨出了一步,顿道:“太傅要游玩,我当尽地主之盟,领着太傅逛逛京城。”

傅时宴笑着扶住太子殿下肩头,他虽名义上是太子老师,但他欣赏太子品行,两人交流行为更像是朋友知己。傅时宴道:“哎呦,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还是操心你的天下大事吧,我们自己随便看看就行,不劳烦你了。”

第18章 欲买梨花同载酒

送走太子殿下后,傅时宴又换了一身衣服,带了好些细软,拎着阮出门了。

东集市离傅时宴的府邸近些,傅时宴本来喝了好些茶水,同阮并肩走去集市,全当消食。

集市是由官府管理的,除了节日,其余时间不开夜市。集市分日子开,双日是热集,开集市。单日是冷集,不开集市。

今天是热集,街上的人很多,又因为昨天祭祀朱雀神的红绸和灯笼还没有拿下来。街道上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阮见什么都新奇,胃口又大。

傅时宴走着走着就发现阮落在了他后面,人群拥挤,傅时宴转身走到阮的身边,拉着阮的手:“拉着我,别走散了。”

阮只感觉那手热乎乎的,贴在了他手腕处,有种别样的亲热接触的感觉,他觉得这样有些别扭。但若是傅时宴此刻松手,阮又会不高兴。

阮盯着身旁的小摊,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傅时宴垂眸与小摊上卖家老爷爷对视上了。傅时宴有些犹豫道:“应该是卖糖画吧。”

傅时宴对人间的烟火气息接触不多,只是感觉这东西似乎和缪沉之前同他说的糖画挺像的,但他也不确定。

糖画老爷爷听到这句话,点头道:“对,是糖画,两位小伙子要不要来一个。”

傅时宴看着阮那没见识的样子,已经伸手摸钱了:“来一个,多少钱?”

“一次三文钱,你们要什么样的?”

傅时宴扭头问阮:“要个什么样的?”

阮目光被旁边的转盘吸引了,指着问道:“这个是什么?这鸟漂亮。”

老爷爷道:“这是糖画转盘,那鸟是朱雀啊。”

阮道:“我要朱雀。”

老爷爷摇头道:“这上面的图案是要转出来的,两文钱一次。”

傅时宴直接把两文钱放入收钱盒中,对阮道:“你试试。”

阮扒拉了一下转盘,转到了蟠桃。老爷爷笑眯眯把蟠桃糖画递给傅时宴,道:“小伙子,转到朱雀的可能小,玩玩就算了。”

阮听到这里,回头望傅时宴,有些踟躇,似乎要走。

傅时宴是资深老颜狗,确实受不了阮顶着那么漂亮的脸这么望他,又丢了两文钱:“没事,有钱。”

再转一次,蟠桃。

再转一次,葫芦。

再转一次,鲤鱼。

……

终于在第八次时,阮如愿以偿有了他的朱雀糖画。傅时宴观察其神色,似乎被人群感染了,阴暗忧郁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些笑意。像春日里的一摊雪水,浅浅的,稍纵即逝。

傅时宴把八个糖人递给阮,他刚喝了茶水,不想吃东西。看阮吃的津津有味也挺有意思。

阮拿着就开始吃,傅时宴看着就牙疼,好心嘱咐了一句:“别吃太多了,牙疼。”

阮听懂了,把其余的糖人用油纸包好。傅时宴在一旁自言自语道:“还有七个,这朱雀糖画留着,其余的糖人给府里的人,一人一个正好。”

阮在旁边听着,攥紧手里的糖画,打断傅时宴的话:“我不。”

傅时宴皱眉:“这是我买的,你不什么。”

阮性格冷漠,不好揣测接近,话语冰冷冷的:“这是你给我的,你要给其他人再买。”说完包好他自己的糖人,不肯再让傅时宴碰。

傅时宴:“……”用老子的钱,还这么拽?

傅时宴最终没有再买糖人,本来就是便宜的小玩意,京城处处可见,只不过他和阮头一回碰见新奇罢了,别人未必稀罕。

“卖花了,刚采下的鲜花,大哥哥你要不要花?”

街道上,一个瘦小的小女孩在拥挤的人潮中卖花。那小姑娘看样子不过七八岁,小脸十分清秀,杏眸圆溜溜的,讨人喜欢。

小女孩衣裙破旧,被洗的发白。她手中的花篮中有十来支黄桷兰,周围铺了一层栀子花,清香扑鼻。

卖花的小姑娘问的是一个蓝衣公子,那男子见她可爱,低头问道:“一支多少钱?”

“十文钱。”

这价钱确实高了,不过是一支花罢了。那公子轻轻摇头,道:“不了,谢谢。”

这时,小女孩身后冲出来一个壮汉,二话不说,两个大跨步到女孩旁边,“啪”的一声落下一耳光。

小姑娘白嫩的脸颊肉眼可见红肿了起来。

这一耳光,把那蓝衣公子打懵了,忙上前拉架,愕然道:“好端端的,你打人做什么?”

那壮汉七尺有余,一身横肉,恶狠狠道:“她卖不出花。”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