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公子嫁到:王爷你该负责了!+番外(44)

作者:An颖ing 阅读记录

江衍微敛了眉眼,击出的手掌尚未收回,就猛然感受到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

那痛感来得如此突然而强烈,哪怕他已经做好了承受的准备,一刹那间还是痛得他踉跄数步,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剑尖扎进了潮湿的土壤里,江衍狠狠喘了几口气,才堪堪从那突如其来的痛感当中缓过神来。他终于确定,近些日子那些隐隐的痛感,不是错觉。

拿剑的手难以自抑地微微抖动着,眼底的犹疑反倒是慢慢散去,以剑身为杖撑起身子,尽全力忽略还缠绕心口的异动,神色冰冷地看着瘫坐在树下擦着嘴角血渍,却兀自露出了满意笑容的江傲。

江衍抿唇问道:“血咒?”即使他已经知道答案。

“啊,原来兄长还记得,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惊喜?”

江傲嗤笑着撑着树干爬了起来,喘着粗气道:“过了这几年无知无觉的日子,终于又觉得自己像个人了是吗?兄长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我?”

江衍了然,当年的“兰艳”怕不是简简单单的“兰艳”,大概是加了江傲的血,附着了血咒的。

没想到,当年被父亲严令禁止使用的毒门禁术,竟然被江傲不声不响用在了自己身上。

“是该好好谢谢你,让我又多了一个杀你的理由。”江衍不顾胸口的刺痛,再一次抬起了剑身。

江傲却粗喘着大笑了起来,直笑得险些又吐出一口血来,才呛咳着说道:“兄长不会忘了什么是血咒了吧?还是忘了我们俩是亲兄弟?你我这样血脉亲近的人,下咒者与中咒者之间血气相呼应的程度有多深,你不清楚吗?杀了我,你能活?”

他说的不错,血咒便是以下咒之人的气血为催动,操控着中咒者的气血活动。如若下咒者死亡,中咒之人也定然无法存活。

像是为了印证这一点,江傲捡起掉落在身侧的剑,干脆利落地在掌心一划,顿时,江衍的胸口便一阵揪心的绞痛,仿佛无数针尖在那心头密密地戳动着,让他恨不能扒开胸口狠狠揉搓那片血肉。

看到江衍因突然的疼痛而皱了眉,江傲笑意更盛了些,掌心的伤口也不打算处理,丢了剑瘫坐着叹道:“啊……差点忘了,兄长从前最是怕痛的,不知道过了这几年,可是长进了些?”

江衍的体质特殊,在枯缇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别人尚觉得可以忍受的疼痛,在他那里却仿佛会被放大无数倍。

那年将“兰艳”种在了他的身上,原本以为他必死无疑,却没想到他能成功地熬过对他来说比地狱还要恐怖的三个月。如若当初的“兰艳”能了结了他,也就犯不着今日要以自身为饵了。

江傲惋惜道:“想请兄长去枯缇做个客还真是不容易,弟弟也不想落得这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不如就请兄长安安分分随我走一趟便是了?”

第53章 怎么可能让你伤害他

其实一开始便知道杀江衍远比活捉他要来得容易,可为了那人,江傲走了最下等的一步棋。只怕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似乎已经有了一个能让他真正上心的人。

江衍忽然很想看看江傲认清自己时是什么模样,那个画面一定很好看。

“呵……”很小的一声,江衍忍了很久,却还是笑了出来。

江傲的笑意一顿,问道:“你笑什么?”

“笑你啊,我亲爱的弟弟。”江衍又笑了一声,寻了棵歪脖子树浅浅地靠了上去,闭上了那双霞光隐动的眼,仰着脸任雨水打在脸上,“你不是说你不需要爱吗?那现在你费尽心思,不惜以命易命,又是为了什么?”

“……”江傲冷眼看着他。

想来是被血咒消耗的气血过多,损了元气,江衍这会儿竟然觉得打在身上的雨水比刚才要冷上了许多,不禁微微勾唇,嘲弄地笑了笑。

“不敢说吗?怕自己有了牵挂就有了弱点对吧?”

江衍摩挲着腰间的梨花形挂饰,仍然只是闭着眼,嗤笑:“嘁,你看,我们到底是兄弟,要么不爱,爱上了便情深至此。”

江家出情种看来不是说说而已,父亲当年犯了个错,但自始至终他爱过的,也的确只有娘亲一人,不然睿智如娘亲,又怎么会心甘情愿陪他至死。

如今即便是异母兄弟,他们两个在这一点上,却当真是传承了父亲的血脉。江傲嘴上再是不认同那人的“情义无双”,终归自己也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脸色几经变幻,江傲终是定心神,撕下一片衣角,将掌心的剑痕缠绕了起来。末了,才嘲弄地看着江衍,哼笑道:“兄长说这些还有意义吗?爱又如何,似乎跟我现在要毁了你,没有任何关系。”

“怎会没有关系?既然爱了,那么,你就该知道……”江衍睁眼,一双清澈的眼睛散尽了之前诡谲的血色,清亮如玉。

江傲问:“知道什么?”

“我怎么可能……”江衍笑了,一张被冰冷的雨水柔化了的脸,一瞬间因为这个笑而吸睛夺魄,恍人心神。

剑光闪过,“噗!”剑身入肉的声响在雨打林间的喧嚣中竟然格外的清晰。

就是一瞬间的晃神,江傲难以置信地看着没入自己腹部的那柄素白长剑,更是难以相信江衍下手的痛快决绝。

“……你……”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便身形一晃,再也支撑不住,“哗啦”一声扑倒在了积水之上。

江衍的眉眼在眼看着江傲倒下的那一刻倏地松懈了下来,苍白了的唇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如释重负般地笑了。笑得如那年华灯之下初见某人时一样,温暖得让那冬日里厚重的积雪都能融化。

“我怎么可能……让你用我来伤害他!”

抽出人体的剑身一瞬间被洗刷得干干净净,一点刚刚沾染过血腥的痕迹也没有,“嘡”地一声,掉落在了被浸泡着的枯叶之上,沉到了猩红的血水之下。

江衍大概是将他这一生的力气都用完了,想去抓住树枝的手像是没有听懂自己的指令,无力地拂过潮湿的叶尖,垂了下来……

胸口翻涌的气血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仿佛满腔的野兽在撕咬啃食着他的心脏,疼得他像是回到了那年枯缇山下,数不到尽头的那些黑夜。

倒下去的瞬间,江衍看到了那年在灯下,穿过人海看向自己的那张脸。可为什么,他那么焦急,那么痛楚……

“阿尧,我疼……”

“娘亲……衍儿好疼,好冷……阿尧……阿尧,冷……好冷……”

窗外风雨已经渐渐停歇,焱阁的门窗却严丝合缝地紧闭着。

床榻上,昏睡着的人不停地发出虚弱的呓语,无助地叫着最爱的人,诉说着自己的疼痛。那原就浅淡的唇瓣,此刻能发出的,只剩下这些让人揪心的字词。

一张煞白的脸失去了往日的鲜活动人,看不到一丝的血色。光洁的额头上,汗液凝成了滚珠,顺着额角滚落,打湿了凌乱的鬓发。

江衍要是此刻醒来,一定会嘲笑自己这般邋遢难言的形象吧。

凤君尧持银针的手有一丝颤抖,每刺入一针,都犹如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竟然同床上的江衍一样苍白可怖。

“阿尧……疼……真的疼……”

明知道江衍是无意识地喊痛,凤君尧还是放轻了动作,紧紧握住了他揪着被单的手,徒劳地哄道:“……我知道,乖,马上就好,马上就不疼了。”

仿佛听到了爱人的安慰,那苍白的指节慢慢松了开来,不再僵硬紧绷。

最后一针落下,江衍的气息渐渐平静了下来,不再发出不安的呢喃,像是进入了深沉的睡梦中,如个婴孩般乖巧安静。

江卓进到内阁之时,凤君尧收针的手指正无意识地微颤着,整个人却无知无觉地盯着榻上那人沉静下来了的睡颜,竟一时还没能松懈下来。

“王爷,您休息一下吧,我守着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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