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雄竞文女扮男装(32)
昨夜的事情,不管从哪里想起来都相当诡异。
晏长珺把她引至窗前,用窄袖作为示范对象;接着,便是床笫上的安然。
贺镜龄可以编造一个理由,比如这种类型的女主角肯定不愿意自己怀孕,所以才会有这种行为——
当然,鬼才信,贺镜龄自不信。
这怎么看就都像是晏长珺知道点什么,所以才特地那样行事。
她屏息凝神,试图搜寻关于原书的记忆。
这本书的卖点的确有搞暧昧,但也就是仅仅停留在搞暧昧——每个人都对女主角有单箭头,只是她从不认真回应,无非是虚虚实实来来回回罢了。
俗话说,海王。
难不成……贺镜龄心中掠过一丝不好的想法。
童言无忌,但小楼上次说的话,忽然又飘到了她的脑海中:说不定长公主殿下有什么癖好呢。
不过原话的上一句比较奇诡: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和一个俊秀小白脸,她选了前者。
呃,越想越乱!
贺镜龄揉了揉自己略略发痛的太阳穴,倒是不管什么晏长珺是有恋丑癖还是猎奇什么的,她恐怕的确有些不为人知的爱好。
但贺镜龄眼下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晏长珺究竟是哪根筋搭错,才会如此行事。
她忽然想起还有个东西。
那破系统基本不同她聊天。每次出的主意,大多都是贺镜龄已然做好决定的事情。
那白痴系统还告诉过她沈邈要如何对付云云。可她还能怎么对付他?谁让他妹要给她妈治病?
思来想去不能得罪人,也不能放任这人加入战场不管,贺镜龄便存了心去沈邈面前编排,当然,成果斐然。
至此,贺镜龄便觉自己愈来愈会做决定,更不听从搭理系统的话。
她以为自己仔细读了原书,对人物关系理得清楚明晰,一切便尽在掌控。
只不过……
她眸光扫过凌乱的床褥,心又略微一沉。
失策。
于是贺镜龄用出平生最好的声气同系统联络:“系统?”
说实在的,她似乎从来没有好好地正经同它说过话。
除了上次晏长珺请教她射艺,她当时被剧烈的凤髓香气冲得头昏脑涨,迷蒙间便问了系统。
结果那货又在插科打诨,于是她又很态度不好地叫她滚了。
像是赎罪一般,她的声气好了许多。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系统,统?亲爱的?”虽然不用自己说出来,光在脑中默语,贺镜龄都觉得羞耻,“您好?在吗?”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死寂,接连着的还是死寂。
不是,人呢,统呢?
是她的声音不够温婉动人?
贺镜龄耐下性子,再试图叫了几声。没办法,她本人的声音便是如此,非要她温婉动人,那还得矫揉造作一下。
等她换了大约四五种声线,那头依然毫无反应的时候,贺镜龄终于怒了。
滚你大爷的,不问了,浪费时间。
想来是那次她躺在床上,破系统又要指指点点而她粗暴让其闭嘴的缘故——死系统竟敢对她有情绪,这不妨碍她搞攻略吗?
问问女主是不是有些奇怪癖好怎么了?看来这事,还得她自己去打听了。
贺镜龄皱眉起身,翻身下床,觑了眼窗外晴日天光,推测了时间。
好在她今日休沐,否则上值又要迟到。
她先伸展活动了四肢,昨夜的确让她很累。
算了,系统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她又不是没了系统就不能活。
原书的剧情她都熟悉,人物关系走向也成竹在胸,不过是多了个女主角有奇怪癖好的变数罢了。
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仅仅是一个变数。
她还是得先回去,拿着自己的腰牌回去!
一想到那腰牌,贺镜龄心中又是五味杂陈——说来奇怪,晏长珺哄了她来,腰牌怎么不还?
正疑惑着,掀起厚重帘帏出来,贺镜龄便看见那描金小方几上面安然摆放着那块罪魁祸首。
上钑云龙猛虎,嵌刻得栩栩如生。
翻过来是她的序号名字职位。
她吐了口气,像是大仇得报一般捏起那块腰牌。
“三百二十八,”她语气忿忿,“你可把我害得好苦。”
腰牌拿到手,这衣服之事倒是可以往后延——那套衣服,她家里面还有好几套。
如今只需要保证腰牌在手即可。
不过,方几上面还放了另外一个东西——
一个形制粗糙得堪称丑陋的荷包。
她好奇拿起看了一眼,心中暗笑。
这就是原书里面写的擅长女红?
正嘲笑间,帘帏后忽然传来一道清越声音:“贺大人,终于醒了?”
贺镜龄捏荷包的手忽然有些松动。
第24章 荷包
怎么每次笑她都能被抓个正着?
贺镜龄默默将手, 拿着荷包的那只手移到到了身后,试图将荷包放回桌上。
晏长珺已然穿戴整齐,一袭赭色衣裙, 不过人在府上, 她不饰钗环罢了,其余的便如她平素一般端庄,貌若牡丹, 眼眸澄亮,仿似昨夜都是一场幻梦。
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二人都知趣地不提起此事。
晏长珺偏过头, 低眸用探寻的眼光看向贺镜龄手掩盖的地方。
贺镜龄:……
我都藏了你还跟着看什么?
二人便这么僵持了几息。
“贺大人, 手上拿的是什么?”晏长珺挑眉, 饶有兴味开口。
贺镜龄晃了晃另一只手上的腰牌,“臣的腰牌。”
另一只手还在不畏险阻地探索——毕竟她和方几隔了几个身位。
要是能够直接甩上去就好,但是动作幅度就会变大, 晏长珺便会知晓。
“哦,这本宫知道, ”晏长珺声音浅淡,眸光倏然凛冽,“那么贺大人的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她昨夜将腰牌同那荷包放到一块去了, 方才想起,便回来看看,不曾想贺镜龄却已经醒了。
明明她走的时候, 睡得还挺熟的……
晏长珺忽而又明白了什么,于是便步步紧逼:“贺大人到本宫府上来, 可别是来做盗窃勾当的吧?”
贺镜龄又是一哽。
她的腰牌被蓄意谋夺抢走,她还没找她说事呢。
当然, 这事也只能心中想想,她自不敢找她说事。
贺镜龄只能伸手展露荷包,借口便接踵而来:“方才,臣看见腰牌便过来了。过来时,瞧见它旁边还放了这个荷……”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编造着,眸光却明灭闪动,很快便看见那荷包稀疏错漏的针线,于是话锋又是一转,“这个好看的荷包,便拿起来端,观赏了一下。”
荷包不是一般的荷包,是好看的荷包。
她看也不是端详,而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毕竟人家的设定就是特别会做女红,虽然她并不知这丑陋荷包究竟是怎么出品的。
但是鉴于晏长珺的设定至今未曾走偏,贺镜龄也只能安慰自己,万一这荷包是别人小时候的练手之作呢?
可是,从晏长珺听闻她话之后的表情来看,事情似乎不是这样。
晏长珺闻言,唇畔便已然扬起一抹戏谑的弯弧,“等一下,本宫方才听到了什么?”
“啊?”贺镜龄一愣,思索自己刚刚应该没有说错话。
她明明都那么照顾她的面子了。
对着这么不像样的绣着莲花的荷包,极其不由衷地发出了“好看”二字的谎话。
贺镜龄缓缓将手放下。
像是觉得有趣,晏长珺走近。
见她过来,贺镜龄下意识便往后面退了两步——然后腰部便又抵住方几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