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雄竞文女扮男装(3)

作者:江俯晴流 阅读记录

只不王妙意却从未听过她对谁动过半分真心,倒是常常听说那第三位驸马受折辱进不了公主府的事情。

“新人?”晏长珺淡声重复,眸色愈发幽凉。

王妙意跟着她的目光,看出她正在瞧着那几个锦衣卫,便道:“殿下别想太多,您看看,左边的那两位大人,可都是未婚的青年才俊!”

“哪两位?”

“那位是裴缙裴大人,锦衣卫指挥使,您不会不知道吧?”王妙意捂着嘴巴,幅度很小地屈指,指向另一位,“那位正五品锦衣卫千户贺镜龄贺大人,人们都称其是‘锦衣艳绝,无出其右’,就是不知道殿下您……”

剩下的话,王妙意没有说完,但晏长珺知晓她的意思。

五品锦衣卫千户,对公主来说不是什么大官,但胜在皮囊好。

但晏长珺心里清楚,这所谓的贺大人的皮囊,究竟胜在什么地方。

她低声默念着一字。

“皇叔,这几位朕的锦衣卫,你看如何?”座首上的皇帝扬起下颌,颇为自豪地看向一旁的衡王,重又招手让那几个锦衣卫走进,“让他们几个人进来!”

又得了命令,这几位“临时充数”的锦衣卫才依次走近。

贺镜龄方才只迢遥地看了晏长珺一眼,模模糊糊,但已足够让心下怦然。

年高德劭的衡王和蔼一笑,抚着长须:“陛下的仪仗队,果然不一般,让臣大开眼界。”

年轻的皇帝也跟着勾唇而笑,心中甚觉畅快。

“他们还没走过来呢,”皇帝笑了笑,又转头看向晏长珺,一脸讨好地笑:“皇姐,不仅仅让皇叔看,您也要看看。”

他这皇叔一直都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昔年先帝病笃,在他和皇叔之间犹豫不定。

要不是仰赖嘉琅公主晏长珺,在他登基前后鞍前马后、尽心尽力地辅佐,他这皇位早就要拱手相让了。是以晏长珺的私事他不仅不干涉,甚至还要主动送人去。

晏长珺的脸上已经挂上笑,声音依旧平静:“陛下有心了。”

“皇姐要是喜欢,尽可告诉朕。”皇帝又许下一诺,“想来那贺千户,应是皇姐从未见过的。”

他还钦赐了那人一件飞鱼服呢。

闻之者无不咋舌,这姐弟二人,竟然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谈论起风流韵事来。这长公主,当真恣肆风流,怪不得两个驸马都暴疾而死。

可能是被她气死的。

恰在这时,那一行锦衣卫迈步跨入。

晏长珺抬眸的一瞬,一只描金云纹皂靴恰好踏来,再往上便是流云飞火织金缎袍飞鱼服,一条鸾带勾勒出劲瘦腰身,挂一枚镀金银牌,腰还配一把绣春刀,身后缀着一袭火红披风。

身姿峻拔如松。

“臣贺镜龄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贺镜龄屈膝,先向皇帝跪拜。

前面也有人叩首拜见,但晏长珺独独听见她一人说话,也只想听她一人说话。

贺镜龄。要听她自己说出来,晏长珺才觉得真实。

但这真的真实吗?她扪心自问,涂了精致红色蔻丹的指尖陷入肉中更深。

眉如墨画,鬓若刀裁;黑瞳如漆,唇色殷红。簪星曳月,似雪如霜,锋芒与柔和并存。

哪里都像,又哪里都不像。

皇帝相当满意地看着贺镜龄:“好,贺大人请起吧,这是衡王。”

衡王不在京中,今日中秋夜宴算是特地邀请他来,而皇帝又有炫耀之意,于是乎贺镜龄还是先面朝衡王行了一礼。

只不过起身的一瞬,贺镜龄还是没压抑住心中好奇,侧过眸觑了一眼晏长珺。

她就盈盈端坐在那里。

背后落地宫盏,光影缈然,密匝如绺一般降落在那张芙蓉面上,如花如雪。

清贵的凤眼略显惫色,但二人目光交汇的一瞬,那眸波转漾,倒映着灿黄灯影,又像是绚霞下的秋水换色。鸦睫因着满头珠翠,也染上了薄薄的淡金颜色。

点翠宝石牡丹凤钗,金玉照眼;琼鼻绛唇,骄矜盛势。

只此一眼,贺镜龄便觉春风骀荡,荡得她心旌摇曳。

啧,好像确实有点好看。贺镜龄收起怔然表情,移开了目光。

晏长珺可以长久地打量她,但她不行。

无怪乎那些家伙心甘情愿摧肝裂胆也要争上一争,争作入幕之宾。

这短短的一瞬没有让别人察觉到。

“哦?”听了皇帝的话,衡王挑眉,看向这年轻人,心中竟然多了几分欢喜,“贺大人倒是与众不同,本王心下突然就有些好奇了……”

皇帝问道:“不知皇叔好奇什么?”

贺镜龄来这地方已经一年多了,她早就习惯当值出差时旁人眼光,如今亦不例外。但是她总觉得有人在瞧着她,让她如芒在背。

她面朝衡王和皇帝,背朝的自然是长公主。

她转身不再看她了,晏长珺便更有理由,去做她绵长的凝睇。

衡王哈哈大笑:“不知贺大人成家没有?本王膝下倒是有个女儿,方过了及笄之年呢。”

话音刚落,便惹得众人嬉笑起来。他们原本以为衡王要问什么,原是给自己的女儿寻良缘!

皇帝也跟着大笑:“哈哈哈哈,这事朕可不知,还是让贺大人自己来说吧?”

成家?

贺镜龄面上不显,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还未。”

她都能够想象得到这二字一出,会引发的后果。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贺镜龄补充了一句:“但臣已心有所属。”

“心有所属”这四个字,果然把在座的诸位都噎住了,衡王面色一变,有些忿忿。

他难得问起,竟然又碰一鼻子灰——方才那皇帝问他那皇姐,是否要这贺镜龄,结果转头他倒是被贺镜龄拒绝了!

众人干笑几声,皇帝立刻挥手转移话题:“好了好了,你们这些人还不曾向朕的皇姐行礼拜见呢!”

循着队次,贺镜龄跟着裴缙行礼:“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晏长珺似乎兴致缺缺,不甚在意。

袍袖下白皙的手却因着掐痕愈发红了。

她将指尖嵌进肉里,直至感觉疼痛。

心有所属,属意什么人呢?晏长珺凝眸。

“说起来,”衡王忽然插嘴,“嘉琅殿下觉得贺大人如何?”

贺镜龄一头雾水,眼角余光瞥了下裴缙,他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但眼下她更关心晏长珺怎么想。她知道衡王和晏长珺素不对付——谈起此事,不过是为了影射她的私生活。

贺镜龄忽然心跳如擂。

但平静得很快。

晏长珺面无表情:“公主府里面进人,还是需要一番遴选。”

衡王被噎了一口,方才他被贺镜龄拒绝,这下贺镜龄又被晏长珺拒绝,兜兜转转受折辱的不还是他?

皇帝见势不妙,立刻道:“贺大人如今忙着为国效力,自然没闲……”

晏长珺依然冷淡,只有衡王脸上风云变幻。

接下来便没有他们这些个锦衣卫的事情了,皇帝召见他们,也不过是为了给衡王展示一番。但诡异的是,不知为何今夜的锦衣卫怎么都是些而立中年的男子——除了裴缙和贺镜龄。

但有这两人,也足以撑一撑场面了。

“各位请回吧。”皇帝又客套夸赞了几句,便示意这些锦衣卫可以回去了。

他本来也是临时起意,把这些人叫来的。好在还有个贺镜龄,为他挽回些颜面——这皇叔倒还是实诚,竟然当场问出成家未有之类的话来。

贺镜龄等人跟着裴缙,一路离开了宴会现场。

只不过她似乎一直能够感受到那绵长的凝睇。

一到了皇帝看不见的地方,裴缙脸上的温润笑意便也跟着荡然无存了。他先是让其他人离开。

贺镜龄闻言,也准备跟着离开,却被裴缙叫住了:“贺大人,今夜您不应该在皇宫里面吧?”

语气中是难以掩饰的忿忿,本来这人在官场高升,就让他略微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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