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雄竞文女扮男装(113)
晏长珺怔了怔,方才挂脖的手堪堪落下,她轻笑,不紧不慢地看向贺镜龄,说:“本宫这不就是在做正事么?”
贺镜龄眉头愈锁:“嗯?”
正事就是抱着别人乱亲?
见贺镜龄不为所动,晏长珺索性又换了招数,她低垂下眼睫,嘟囔道:“我今天只是过来看望你,顺便说说那出行的事情。”
“看望我?”贺镜龄只问第一句话。
晏长珺这才拿出那个锦盒,递给贺镜龄,道:“喏,这里面便是我要给你的东西。”
贺镜龄眉头依然深锁,她并未接过,只问:“这里面是什么?”
“玉容散,”晏长珺道,“上次听小妹说的,说你脸上长了痤疮,说你害怕见人。”
贺镜龄:……
“所以我这才给你带过来了,”晏长珺顺势又倒在贺镜龄的怀里面,“贺大人可否与我打个商量呢?”
一双凤眸里面氤着水色,似是真心实意。
见贺镜龄没有反应,晏长珺重又仰起头,轻吻了她的下颌,如在白玉上蹭下一点口脂。
“可是我瞧着,贺大人这脸堪称完璧,天生丽质,哪里需要用玉容散这种东西?”
诡计多端。
“……还没考虑好,”贺镜龄松开她,“今天不能给殿下答复。”
她在赶人走。
但晏长珺照样不依,就要窝在她怀里面,贺镜龄推搡不得。
晏长珺甚至还径直埋首,话也变得瓮声瓮气的:“我在门口站了一个时辰,我现在进来还没一刻钟。”
呼吸均匀平缓地扑在心窝处,贺镜龄心里面憋着口气。
她还是下了狠心,将怀中的人提起来,望着那双凤眸,语气相当不妙:“公主殿下,您要打听的已经知道了,就该走了。”
“再等等嘛,”她竟然拖着尾音撒娇,耷拉着眼角,半褪颜色的朱唇轻轻开合,“我已经告诉那管事嬷嬷了,说只有贺大人一起,还有一个璇玑驾马……”
“现在府上的人都知道了,贺大人要同嘉琅公主一起去月山居,公主府那么多人,她们定然要告诉别人……”
贺镜龄无语地看着那双水汽氤氲的眸子。
除了夸赞她天生丽质、死缠烂打,还有先斩后奏?
“这不管用,”贺镜龄不想再看到那张脸,她干脆地错开了头,“臣不去,不还是有璇玑陪着殿下么?”
晏长珺也垂下眼睫,翕动了鼻尖,又拉过握住贺镜龄的手,道:“璇玑她也在,她不仅在,她还带了四个人来。”
贺镜龄忽觉不妙,望了回来:“嗯?”
“她们还带了绳子。”
?
察觉到贺镜龄脸上的风云变幻,晏长珺忽然又笑了,然后再度倒在她怀里面,蹭着她道:“她们没有带绳子来,但是贺大人能不能跟本宫一起回去?”
方才握住的手,如今也渐渐地松开,从指节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下面卡。
她的手如今也不是那么冰凉了。
衣料摩挲,黏连起痒意。
“不只有玉容散呢,我还带了这个给你。”晏长珺复又抬起头来,摸出一条彩绳,上面坠了块冷玉,“这玉是西域所献。”
贺镜龄挑眉:“哦,原来是西域所献,我还以为是什么死人遗物。”
晏长珺假装没听到,自顾自地要给她带上,再滔滔不绝介绍了那玉的来历。
颈后的皮肉被仍旧冰凉的指尖轻点,腹部却似有灼浪烈焰卷噬。
夸赞、死缠烂打、撒娇、先斩后奏、威胁抢人,她今日可是威逼利诱都做完了。
贺镜龄忽想看看她还想做什么。
等她戴完那冷玉,贺镜龄压着声音:“殿下把这东西给我,是有什么别的意思么?”
晏长珺望着她笑:“贺大人既然收了本宫的东西,那礼尚往来,本宫是不是也能向贺大人讨一件东西?”
望着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贺镜龄几乎是想也未想,“不能。”
晏长珺眸色微暗,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
“多的东西讨不到,贺大人诺言总得履行吧?”
第80章 指尖
二人四目相对, 眸光俱是澄澈空明。
两人都清醒着。
晏长珺长身玉立,站在贺镜龄跟前,俯视着她。
见贺镜龄不做声, 她探出手, 把玩着她胸前那块才坠上的冷玉,继续道:“特地将这块玉送来给贺大人,还没提出换什么, 贺大人就拒绝了……”
贺镜龄掀了掀眼皮,料不定她的葫芦里面在卖什么药,缓缓开口:“你想要讨什么东西?”
见贺镜龄松口, 晏长珺这才莞尔, 笑道:“就一样东西, 我给你的东西。”
“你给我的东西?”贺镜龄挑眉。
晏长珺给她的东西……她眼下能够立即想起来的,也就是那块金牌了。
“那块金牌,我们换好不好?”晏长珺突然俯身下来, 光滑的额头快要相触,修长的鸦睫近乎扑面而来。
贺镜龄下意识地向后微缩, “嗯,换?”
明明都是她自己的牌子,一块序号一, 另一块序号四……
贺镜龄有足够理由相信,这令牌也就只有两块。
只有两块还换来换去的。她皱眉。
但是晏长珺却不解释理由,只道:“对, 我们换,把你的那块给我, 好不好?”
贺镜龄拿不定主意,心想自己反正不吃亏, 又憋不住怨气,索性道:“别说换了,就是把那块给你,我不要你的都成。”
然而这句话又触怒到了晏长珺。
她的眸底霎时翻涌出不明的深色,似有暗翳倏忽而过。
“既然是换,”她重新理了理衣裙,坐回到贺镜龄的身边,语气相当淡然,“那就是换,待走的时候,贺大人就把牌子同本宫换了”
忽然之间的称呼变换,她的确是不悦了。
但是贺镜龄现在乐得看她生气。
“臣现在就可以去把金牌拿过来,同殿下换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
言外之意相当明显。
金牌拿过来换了,你也可以走了。
不出所料,贺镜龄并未走动两步,衣袖就被牵拉着,她回头便对上那双似是冒着凛冽寒气的双眸。
她生气归生气,可是那也是她应得的——而且,她跑到别人家里面来生气,究竟是哪门子道理?
贺镜龄不动声色地回望,面色毫无波澜。
晏长珺哽了哽,她知这招无用,眼波顿时又温柔下来,将贺镜龄的衣袖勾着拉了回来,一边说:“我方才在门口站了一个时辰……”
语气软得一塌糊涂,像是嘤咛。
贺镜龄脚步顿时凝住,她逼自己错开眼睛,不去看那陡然间绯红的眼尾和眸中霎时升腾起的水雾。
不要相信这个坏女人。
贺镜龄反复在心中默念这句话。
但是她最后还是被拉了回来,那双手又不安分地重新环上她的腰。
她无奈:“……你还想做什么?”
贺镜龄垂下眼睫,看向那圈住她腰间的手:骨节分明,似竹节一般修洁。
就是右手的内圈和外侧,如今都有着疤痕——
晏长珺方才还对她说了,这外侧的疤痕,是她打碎了那个香炉。
燃着细细檀香的香炉,被她给打碎了。
想到这里,贺镜龄的心跳忽然快了些。
耳边却忽然喷来潮热,晏长珺又在耳语:“我想做,什么?”
轻音细声,话尾不自觉地扬起撩拨人的钩子,“要是说了,贺大人会就在这里……”
那本来圈住腰间的手忽而向上,勾扯着腰带,大有一下子开解它的趋势。
贺镜龄浑身一激,甩开她的手,嫌道:“自重。”
她说得闷。
晏长珺被她这么将手一甩,却也不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