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暧昧到太后(62)
整整一天,这道士只是坐着,有人来找他去做法,他不去,说今日只给人算命,若是做法必有祸殃,那些人便转身走了。
等到晚上的时候,道士收摊走人,江鸢跟在他身后到了小乞丐说的破屋。
白天的时候这里没什么人,一到晚上,正如那小乞丐所说,来了不少乞丐和没钱住房的散客,他们各自蹲躺在自己收拾出来的墙角,周围都是烧的黑漆漆的木头,屋顶支零破碎,连一处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那晚给了这人十两银子,按理说,他虽买不起宅子,可也能住个客栈,怎么会住在这里,莫不是为了躲避什么人?
道士进去的时候,这破屋已经没有他的落脚之处,他甩了甩手中的拂尘,长叹一口气说道:“哎呦,今天晚上来晚了,没有我的位置了,大抵是要流落街头了。”
道士出来了。
江鸢立刻侧身靠墙站立,隐密在黑暗之中,怕被他发现。
道士从破屋离开,一路往前走,去了勾栏瓦舍的一品酒馆,自从上次这里被官府的人查过后,今夜这里查的格外严,除了要交钱之外,还得被搜身,任何人都不例外。
江鸢落后几人才走了进去,她身上只有一把藏在袖口的小刀和腰间的钱袋。
女守卫搜查过江鸢的全身后,确认没有什么问题,才说:“进去吧。”
来过几次这里,江鸢也算是熟门熟路,她走到大厅中央一旁的走廊上,站在一个柱子后面,暗中查找那道士的身影。
晚上的一品酒馆人声鼎沸,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想找到还真不容易,不过正当江鸢皱眉找寻时,酒馆里的小二突然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江鸢被吓到,条件反射想从袖口中拔出小刀,小二及时说道:“请问是江小姐吗?方才进来的道士邀请您去二楼见面,他说,只要我和您说他是道士就行。”
道士?他竟知道自己在跟着。
还有,他怎么知道自己姓江……
小二侧身让道,弯腰双手指着右边二楼的楼梯说:“江小姐,跟我来吧。”
小二都已经往前在走了,江鸢却寸步难行,心中打起了十分的警惕,论武功,通过那晚的比试来看,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而且他现在竟然还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人莫非是江郑平故意抛下的诱饵,等着自己上钩?
小二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客人没有跟上,于是他又折回来,再次说道:“江小姐,那道士还说了,他只是想和您聊聊天而已,别的什么想法都没有。”
别的想法都没有……
无论有没有,江鸢都不敢掉以轻心,不过既然这样,那她还真得去见见。
毕竟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说不定他还知道在井子村,自己身边跟着的那人就是萧莫辛,若真是如此,就得杀了他。
绝对不能让如何人知道,萧莫辛曾经去过井子村,尤其是江郑平的人。
江鸢神色端正,和小二说:“前边带路。”
小二笑了:“您这边请。”
小二带江鸢一路上了二楼,上去后左转,是二楼的上等包厢,起初江鸢以为是上次萧莫辛待的房间,没想到是隔壁的隔壁。
两人走到包厢前,小二直接推开了包厢门:“江小姐,请进。”
江鸢右手慢慢藏进袖中,指尖碰到刀柄才进去,小二在身后关上了门。
门一关,包厢里安静了许多,相比安静,肃静更适合现在的氛围,而且还隐隐约约透露着一股杀意。
那道士坐在桌案前,桌案上放着他的拂尘和包袱,他自顾自的给自己倒酒,另一只手摸着胡子,对不远处警惕万分的江鸢说道:“呦,你不是为了井子村的魏紫妖来的吗?怎么不坐下聊聊,一直站着算怎么回事?老夫我可没这个待客之道。”
第51章
江鸢甚是谨慎的走过去, 在道士对面坐下,她在坐下的同时,也把袖中的短剑拿了出来握在掌心, 打算随时出手杀了他, 这人实在是留不得。
道士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模样, 哼哧的笑了一声,说道:“江家姑娘,你这么怕我作甚, 老头子我又不做什么, 只是单纯想邀请你喝杯酒, 聊聊而已,你放松一些。”
“你怎知我姓江?”江鸢问他。
道士嫌酒杯太小, 直接拿起酒壶往嘴边递, 喝之前回江鸢说:“老夫我不仅知道你姓江,还知道你右肩膀从小就有一颗痣。”
说罢,他仰头大口喝着酒, 咕咚咕咚的,片刻间, 大半壶没有了。
呼啦, 江鸢突然整个人站起来,椅子被她踢到后面,惊恐万分道:“你, 你,你……你怎知我右肩上有一颗痣!”
这种私密的事情, 只有娘亲才会知道, 其余人最多……最多也就萧莫辛知道,可这个道士, 江鸢自认为和他非亲非故,他绝对不会知道,莫不是什么变态之人?
思及此,江鸢对他的杀意更甚。
现在就想砍掉他的脑袋。
道士见她误会了,连忙放下手中的酒壶,伸着手招呼她说:“哎哎,你这丫头乱想什么,坐坐。老夫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在你小的时候抱过你,没想到这一转眼十八年过去,你这丫头都长这么大了,还学会了你娘所有的功夫,真是没丢老夫我的脸。”
“你这老头在胡说什么!”江鸢只顾震惊,一句都没有听懂。
道士又喝了一大口酒,放下酒壶,站起来双手扒拉着桌案上的包袱,从里面找出了一个带有红色流苏的木牌递给江鸢:“丫头,你看看这个,就知道我是谁了。”
江鸢疑惑着伸手接过那木牌,这木牌做工粗糙,只是一块简单的木头雕琢而成,尾部的红色的流苏因为日月的侵蚀,已经失了色,一半是暗红,一半在泛白。
江鸢单手握着拿近看,在看到上面的字后,她当下一愣,觉得头皮发麻。
这怎么可能?
怎么能是他呢?
江鸢怕自己失神看错,转身走到角落处的蜡烛旁,用烛灯映着仔仔细细的看着这木牌上的字,这木牌上写的的确是庄字没错,这么多年了,真没想到会再次遇见。
“你是……”江鸢拿着木牌折身回来,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个道士,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你是师公?”
道士豁然一笑,重新落座道:“丫头,认出我了?看来你长大后,你娘还是在你面前提过我的,也算是那丫头有点良心,没把我这个师父给彻底忘了,来坐坐。”
江鸢看着面前的老头,心中多少还是不太相信,他就是娘亲的师父、自己的师公,他消失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出现?
江鸢在不可思议中走过来坐下,先将木牌双手送还回去,才问道:“我与师公起码也有十五年没见了,您怎么认出我的?”
关于师公的记忆,江鸢停留在十五年前,或者是这么多年里,娘亲偶尔的提起。
江鸢从很小的时候便听娘亲说,娘亲当年在街上卖艺,遇见了正当年轻帅气的江郑平,被他三言两语冲昏了头脑,什么也不管不顾的非要叛离师门,嫁给了江郑平。
师公这么多年来,一直把娘亲当做自己的继承人培养,还传授了娘亲所有的武艺和技艺,所以当他得知娘亲要嫁给江郑平时,气的当场晕了过去,骂她没良心。
娘亲也是铁了心,坚持嫁给江郑平,并且生下了自己。
从那之后,师公宣布和娘亲断绝师徒关系,但后来娘亲在长平王府过的并不好,还生了自己,过的更加凄苦,师公实在是看不下去,每日翻墙进来照顾她们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