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顶流大花的渣A(32)

作者:文欢 阅读记录

古辛没有回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又好像听见了却一意孤行。

华染觉得这一幕很眼熟,完全是那天晚上的情节重演。

她咬着牙喊:“快来人拦住她!”

有人依言过去阻拦。

可是迟了,等华染再看去,古辛单薄的身影已经迅速消失在风雨里。

那个骄傲的、自私的天才,一个人踏入了茫茫夜色,只身去往凶险的自然。

功成名就她不要了,身家性命也不要了,她只想要一个人活。

华染气得嘴唇都在哆嗦,小柯焦急着,她快步走到华染身边,低声说:“组长你别急,刚刚我好像听见了古老师说……”

——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这是天才的承诺。

第29章 小黄鸡

狂风骤雨猛烈地击打着世间万物, 古辛出去不过一会儿全身都被淋湿了,她从兜里拿出塑料雨衣,给自己披上,又打开手电筒, 光芒颤动着为她照亮前方的路。

古辛怀里还有一件干净的牛仔外套, 被保护得好好的。

那天从晏双霜的房间里出来, 古辛再也没有穿过这件衣服,但古辛也不想将它装回行李箱,实在找不到地方放, 便暂时挂在了椅背上。

自此以后,它好似被遗忘了般,一直在椅子上安静的耷拉着, 毫无存在感。

下午出门的时候, 古辛看着外面的天空,总觉得有些许的冷意,她迟疑了一会儿,顺手将这件外套拿上了。

像是某种坚定的信号。

古辛选择了这件衣服,也选择了出来救人。

她触碰过的外套, 被古辛带到雨中,去往她的方向。

孤独的人影踩着满地的泥泞, 她走得很辛苦,踏出去的每一步都是在与老天搏斗。

无论任何人来看, 这样的情况出门, 无异于找死。

可古辛真的像她说的那样, 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路虽然泥泞, 自然灾害也让人寸步难行, 但哪里能走哪里不能走, 古辛都有一种近乎野兽一般的直觉。

她避开了所有危险的地段,又能发现地形改变后冒出来的捷径。

即使步行速度变慢,但她竟然跟之前上山时的进度差不多。

即使是最有野外经验的人都没法挑刺,没有人能做到比她更完美了。

古辛沉默地走着,呼吸逐渐加重加快,她一直在进行计算和判断,连后脖颈的疼痛都被她全然忽略。

肾上腺素节节攀升,心脏发出咚咚的声响,大脑在这一刻专注到了极点。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古辛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变化。她的四肢运动更加灵活,挥开障碍物的力气变大,眼睛在黑暗里竟然也能隐约视物。

但最厉害的还属听觉,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像被安了喇叭一样,骤然放大。古辛作为接收器,第一时间没缓过神来,但大脑处理信息已经成了本能,它直接分析处理情况,立即替古辛指向更轻松的道路。

——好像真的变成只剩本能的野兽一般。

可是古辛却在这样的空当里,想起了一件久远的事。

离婚那天,正好是清明节,她跟晏双霜分开后,去了趟墓园,见到了自己陌生的两个母亲和哥哥。

照片保存得很好,每个人笑得灿烂,好像她们还鲜活地存在于世界上的某个角落,说不定哪天旅游回来,就会给她一个惊喜。

古辛跪在放了鲜花的墓碑前,看了很久很久,将名字、生卒年月、甚至碑上的一丝缝隙都牢牢得记了下来。

直到有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下来,她跪着的裤脚全部湿掉,古辛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雨水混杂着泪水滴落,如果这时有人看见,会发现古辛的哭泣意外得空洞,她好像失去了悲伤的情绪,但还保留着哭泣的本能。

迷茫的兽不知自己为何落泪,可眼泪的钥匙藏在未知的地方,整个世界都是地图。

她仿佛被放了线的风筝,再无牵挂,只留遗憾。

从那天起,古辛偶尔会感受到一种阴冷的孤独。

它悄无声息,毫不起眼,却在她快要忘记的时候,突然刺痛,告诫还有它的存在。

并如蛆附骨得在她每个噩梦中反复重现。

此刻,这个末日一般的雨夜,世上仅存的能握住她线的人,不见了,失踪了。

孤独是比雨还要冷的东西。

晏双霜或许还活着,那古辛一定会找到她,保护她。

她如果死了。

古辛想到这里,思绪顿了顿,夜风在咆哮,在怒吼,它从耳边呼呼刮过,将人的情绪抛得很远很远。

古辛平静地决定,如果晏双霜死了,那她就把自己仅剩的这条命,还给她吧。

这是她欠她的。

*

晏双霜自那条不起眼的缝隙里掉下来,已经快三个钟头了。

这是一个长而狭窄的深坑,初步预测至少有三米,她一脚踩空滚落下来的时候,只感觉到天旋地转,伸出手去抓不住任何可以自救的东西,几秒后,背部剧痛,她已经躺在了坑底。

等缓过劲来,能动的时候,晏双霜首先在黑暗里确认了自己全身上下除了腿部有点擦伤,背部有点疼痛外,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流血。

不幸中的万幸。

再之后晏双霜试图理解自己的处境。

深坑底下潮湿的枯枝落叶很多,但因为坑顶角度刁钻,以及遮盖植物非常多,雨反而全部被引到外面。

被淹没的风险大大降低,这算幸运之二。

但当晏双霜想起泥石流滚落下来的恐怖时,她的脸色骤然苍白。

这样的坑,泥石流一旦经过,她不会有活命的机会,只会被不停倾倒下来泥流淹死。

谁都说不准这么大的雨,会不会来第二波。

她得自救。

但是紧跟着晏双霜就发现了不好的情况——两边的壁上长满了滑不溜秋的苔藓,她完全不可能不借助外力,就踩着苔藓上去。

因为在脚踏上去的第一时间,她就会因为摩擦力不足摔下来。

而当她试探着把手探进苔藓里时,发现苔藓下竟然是坚硬的岩石,她用手是挪不动的,地底也只有一些被浸湿了的软趴趴的树枝,甚至找不到相同硬度的落石。

情况陷入僵局。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晏双霜试验了各种方法试图自救,但尝试的结果是,光靠她一个人,想在有限的空间里攀爬上去,简直痴人说梦。

地面时不时传来震动,晏双霜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里塌了,抑或是下一轮泥石流又来了。

随着心惊胆战的次数多了,紧张的情绪也会消耗殆尽。晏双霜无力再分出精力来害怕,当人力无法对抗现状时,晏双霜能做的,只有努力求援。

更重要的是,她已经感受到饥饿了,她如果不想体力耗尽饿死,那最好在还算安全的时候保存有生力量,等待黑夜过去。

晏双霜内兜里有一个小小的硬物,她擦了擦手,把它从里面拿出来。

那是一个黄色的塑料口哨,上面已经有了磨损的痕迹。

晏双霜在黑暗里凝视着它,拿身上还算干净的布料一点点的擦拭着。

犹豫了很久,她把它凑到嘴边,吹响了时隔多年的音节。

伴随声音而来的,是一串长长的回忆。

这支口哨,是古辛追求她时,送的第一个礼物。

晏双霜还记得,古辛当时还是个小屁孩,分化期都还没来,却摆着一张僵硬的表情,把她拦在校门口,问她的电话号码。

晏双霜提着行李箱顿住,从高中到大学,遇上搭讪的,微信号倒是给出了不少,电话是一次都没有过。

很新鲜的体验。

晏双霜当然拒绝了。

小屁孩时候的古辛还是个喜欢争强好胜的未成年人,继续拦着她问为什么。

晏双霜十九岁,看十六岁的古辛就像看小妹妹一样。

她彼时淡淡地对古辛说:“小朋友就好好回高中上课,努力学习,来大学谈恋爱,搞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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