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阳寿换的公主命(269)

作者:舍自不甘心 阅读记录

广州大食人与波斯人最多,还有祆教、摩尼教等外神信徒。非我族类,其心难测。一旦起了冲突,伤了夷人不要紧,要是姬无拂吃亏事就大了。偏偏姬无拂脾气宽厚,行事却脱跳,很爱往奇怪的地方钻。莫说皇帝,女官也是越想越忧心。

姬无拂摸了下鼻尖,给不出什么保证,顾左右而言他:“这话说的,不像是阿娘的口气,更像是三姊的意思。”

女官把话交代完了,叹气道:“圣上确有召秦王回京之心,不过宋王进言,才再许秦王半载。无论如何,年节之前秦王务必回京。”

姬无拂“嗯嗯”敷衍答应着:“那广Q群每天更新晋江红袖书耽全网独家文,搜索5②4九零8一92州都督既然不好,何时换了人去?”

“广州都督路氏已是第四年,错处自有御史前去探查,四年期满,再行论罪。”女官疲惫地盯着秦王好一阵,终于放起了继续劝说的念头。

姬无拂见她口中说不出什么有用话,转头去找了王襄。

面对女官,姬无拂说话态度是斩钉截铁、非去不可,再见望海州刺史王襄,就得稍微收敛一些。世上有些人求诸人,有些人反求诸己。王襄其人,有诸己而后求诸人,她对自己的要求是很高的,行事公正有法度,为东宫詹事时劝谏太子从无虚言,很得吴王敬重。

而小孩子或多或少懂得些“看人下碟”的本领,姬无拂就从不去她面前犯事,王襄不是她能蒙混过关的人。长大以后,这点小心思褪去,变成了另类的心虚。

在王襄面前,姬无拂便率先开口说正经事:“西州杜刺史托我找寻她的男儿,此事王刺史可有耳闻?”

杜仲雅既然知道杜菩萨蛮在此,那这事大概率瞒不过王襄的耳目。让姬无拂自己去找人肯定是不成的,就该把麻烦事扔给别人去处置。

王襄板着脸,看着比早年时候还难亲近:“杜西州的姪儿早到两日想要带走杜小郎,我让姊弟二人见了一面,但未得杜西州首肯。杜西州一事托付两人来办,可有说怎么处置她家孩子?”

姬无拂不去说前因后果的废话,只道是:“她家小郎仰慕佛家,已然决心修佛了。杜刺史的意思是要成全他的心意,在广州出家为僧,不再问世俗事。我带来了杜刺史手书与度牒,请王刺史在广州寻一可靠寺院,供杜小郎起居。”

王襄不对同僚教子的方式多做评价,淡淡道:“母为天,子当从母。既然杜西州心意已定,我会安排妥当,期间就请秦王暂住在此。”

姬无拂老老实实地说:“我赶急,劳烦王刺史尽快安排好杜小郎终身。”听着这句不伦不类的话,王襄似乎有话想说,但又强行忍住了,告辞离开。

杜菩萨蛮的事情姬无拂懒得多管,让管事多送了些财帛,摆明态度以外,其它的一概由王襄处理。

姬无拂白日里往官学里闲逛,见到里面绝不少于半数的女学生,走在路上也能看见女人做工,拉着人做翻译与田野间的农人说话得知望海州女人也有分田,盐户产出的海盐也有官府专人管控价格,不许盐商合伙压价,如此种种,在当下,能做到这样程度的州府,满大周也数不出几个,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

望海州中曾发生过的惊世骇俗的大案随时间流逝,在历任刺史有意引导下,州府内乐户悉数放归为庶民,严查官商勾结,数十年教化下,望海州物阜民安。

杜菩萨蛮剃度那日,姬无拂出于好奇心去旁观,她穿着简便,混迹在人群中。寺院是当地一处名声不响亮却乐行善事的山间禅院,住持是个须发皆白的老翁,慈眉善目。

菩萨蛮跪在佛像身前,眼含热泪三拜佛祖。住持见惯了世事沧桑并不多问,手持剃刀,慢慢削去他的长发。

披头散发时,菩萨蛮的眉眼不明晰,等乌云坠地,眉目裸露,围观百姓不由低声议论起菩萨蛮的清秀的样貌。男生女相是极其有福气的长相,长发落地,更显得宝相庄严,貌如观音。

剃度之后,菩萨蛮舍去前尘往事,换上僧衣,受名“了尘”。

姬无拂只一眼,也为之赞叹。

长成这模样,无怪乎杜仲雅为他取名菩萨蛮了。

只是僧佛一道,在大周尚且不算主流,望海州的百姓大都是凑个热闹,有人且笑言:家中独子成人,若是这男儿愿意还俗,当个赘婿是不错的人选。

姬无拂听得忍俊不禁。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姬无拂才带人进入厢房,与住持闲谈几句,添了一笔香油钱:“菩萨蛮……了尘此后便托付给住持了,望他能重修己心,习得安乐。”

住持送秦王下山:“阿弥陀佛,秦王慢走。”

此间事了,姬无拂告别王襄马不停蹄地往广州赶路。既然皇帝都叫人来明说广州不太平,那她必须得尽快去,看看能不能赶上好时候,热闹难得啊。

广州的热闹不同于都城,是有别于鼎城新都井然有序的、独属于商贾的繁华。姬无拂在书上看过海内华夷图,一寸折成百里,包络大周及其周边上百个国家。海内华夷图作者贾氏是大周昭宗时期的宰相,曾有言:凡四夷之使及使四夷还者,必与之从容,讯其山川土地之终始①。

海内华夷图是依照来使的口述描绘而成,在姬无拂眼中错漏颇多,为此她曾私下画过一张粗略的世界舆图,期望哪一天把这张简陋的舆图送给裴道作为礼物,裴道能完成行万里路的心愿,完成这张图。

可惜的是,姬无拂还没送出这份礼物,意外接踵而至,她不得不搁置了这件事,直到最近才想起。

依照现有的文书记载,广州通海夷道全长可达万里余,商船从广州出发,向南至屯门,然后折向西南方交州,向南途径真腊(中南半岛),越过郎伽戍(马来半岛),再过哥谷罗……

抛开复杂晦涩的各类奇怪称呼,简单来说,就是从亚洲一路沿着海岸线抵达非洲东部。另一条则是过琉球,向日本方向。

此去广州,姬无拂专心窝在马车上一步也没多余下车,全程专心致志地描摹心中的舆图和植物图。

高深的知识记不住,最简单的几样庄稼还是有印象的。土豆、红薯、玉米,三样似乎全是新大陆的东西。刚好不是现今夷人包含范围内。距离发现新大陆,还有将近八百年吧。

这时候就凸显有权有势有财的好处了,她既不缺人也不少船,虽然武器不如后世先进,但她又不是让人去攻打美洲,只是去热情好客的黄皮乡亲们手里换一些植物而已。

嗯……美洲黄金好像挺多的,她也喜欢。

姬无拂信心满满地抱着得意之作欣赏,硬是从白纸上的鬼画符上看出了美好的将来愿景。

先努力改变时下人的观念,尽量让女人站起来,能够控制自己的子宫,学会多少地养多少人、少生优育的道理。再从粮食方面下手,尽可能让每个人都吃上饭,不至于三天饿两顿。等肚子填饱,生命就变得昂贵了。女人就有精力去发展自己,无论是经商、作匠、科举、行医都好。生活充实、未来可期,就会顾忌生育对身体的负担和对事业的影响。

这样一来,粮食产量的增加才不会单纯变成人口的膨胀。“多子多福”的疯狂追求下,是孕妇累累白骨。

漫长的历史早就告诉她了,过多的人口从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只会让灾难下人相食变得更惨烈。

“大王乐呵好些天了,是为何而高兴?”绣虎小心翼翼地将磨好的墨汁倒进固定在马车一角的陶瓶中,以免颠簸的马车使低矮砚台中的墨汁流出,方便秦王取用。

依照秦王模糊的要求修改图纸的某个禁军幽幽道:“高兴就好了,何必问为什么。”

姬无拂书画皆不成,画出来的土豆、红薯、玉米三样都难以辨认,只好口述模样,再从随行的数百号人中翻找出擅长作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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