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人今天又被踢了便当(48)
顺手捡起地上的枪快速上膛,抵在他的额头上:
“为什么你还好好的?”
太宰治额前的碎发垂下遮住了眼睛,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他拨开了西格玛的手腕,声音冷漠:
“抱歉,我想要的死法并不是这样。”
“至于为什么摔下去的不是我,”
太宰治垂眸看了眼地上的布拉姆,鸢色眼睛蒙上了层暗色的膜,像是把世间一切都阻绝在外的样子让习惯了阴冷的吸血鬼都觉得寒气逼人,
但他很快就将所有情绪收敛,面无表情地说:
“因为只有我活着才能从根源上解决这次事件。”
西格玛喃喃:“就因为这个原因吗……”
在他看来,世间所有,包括这个赌场,都没有少年十分之一重要。
也因此不愿接受这个原因。
“是的。”
太宰治一下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一字一顿地说:
“野木君他是个军警,无论何时,都会把人类和世界命运看的非常重要。
就算你们都是[书]里产生的,也会因经历不同而有不同的观点,这点十分正常。”
“如果你真的把他当作亲人的话,就站在他的视角上,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
“至少不要再有‘死的不是我’这种蠢想法了!”
野木芽拼尽全力,可不是为了让他们感到愧疚的。
太宰治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下面的电话。
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可以派人上来收尾了。
用异能力解决完吸血鬼的事,他已经累到不想站直。
看着嘈杂的人群,想到之后媒体应接不暇的采访和武装侦探社的报告。
太宰治又消失了。
他出现在了熟悉的墓前。
一个几乎被所有人遗忘,在这个的春日长了不少野草的墓碑。
盯着上面的字看了一会,太宰治毫无坐像的靠在了上面。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阳光日渐刺眼,墓后面的大树悄然为他撑起一片阴影,
微风拂过,树枝一下一下点着他的发丝。
像是意识到这样不好,太宰治突然良心发现的开始拔这些杂草。
一根根,一簇簇。
直到墓碑前堆了个小草山,他的指缝满是绿色的汁水和泥垢后才停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了自己衣服上有块被太阳折射的晶晶亮的东西。
拿下来一看,是块玻璃碎片。
应该是少年把他推进窗内玻璃碎裂时沾上的。
“哇!”
他把东西展示给墓碑,声音愉快的像是发现了什么玩具的小孩子:
“以前都没注意,这种东西还蛮好看的。”
锋利的玻璃刺穿了他的手指,血一滴滴的滴在了墓碑上。
一个怕痛到夸张的人,此刻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似的。
仔细思考了一会,他将东西装进了兜里。
“嗯,毕竟这是野木君舍己为人的证明,还是要保存好。”
“之前被你扯下的那条绷带我也留着的。”
太宰治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脸上的可是我最喜欢的,为什么不换个地方拽?”
他声音带着些恼怒。
如果织田作之助还活着,一定会发现太宰治今天话特别多。
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却完全不讲正题。
是在难过吧?
可惜,无人讲出这句话,能读懂他的人已经长眠于泥土里。
“骗你的~ 早就丢了!”
“我的绷带实在太多了,根本分不清哪条是哪条。”
又这么絮絮叨叨了好久,恼人的家伙终于站了起来,紧紧地盯着墓碑:
“织田作猜猜野木君最后一句话说的什么?”
“他说,‘你那位朋友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太宰治头歪了歪,像是看到了什么新鲜事的猫咪:
“明明都没见过你。”
少年是没见过织田作之助。
但他认识太宰治。
他能看出太宰治是什么样的人。
对世间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的人能站在正义的一方,自然是受到了不得了的影响。
在加上飞机上两人的谈话。
只要稍微猜测就能将一切联系起来。
虽然不认识织田作之助,但不影响他的灵魂在某刻与太宰治曾经的友人发生共鸣。
太宰治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些?
“某种程度上,你们两确实有些像呢。”
太宰治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但却因为手脏起到了反效果,可是他本人却完全没注意到:
“嘛,不过不用担心。”
已经到傍晚了,夕阳将青年的侧脸照的绯红,他看着织田作之助的墓碑一字一顿地说:
“野木芽不会死的。”
说完,他对墓碑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
三天后,异能特务科。
坂口安吾推着眼镜,将[书的残页]交给了太宰治。
“只要有这个东西就可以进行无痛死亡了吧?”
太宰治眨巴着眼睛,声音有些兴奋。
清楚他绝对不会这么做,坂口安吾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他又犹豫着说:
“野木芽的尸体已经找到了,我们正在犹豫要不要下葬。”
一旦有了墓碑,世界便会承认他的死亡。
再去用[书]篡改逻辑救人就会变得很难。
“随意。”
太宰治声音里满是无所谓。
“安吾要是总操心这么多事发际线可是会后移的!”
太宰治将[书]残页随意的夹在《完全自杀手册》里,看的坂口安吾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但经验告诉他,提醒只会更生气。
他最终假装没看到然后转移了话题:
“我们没有在天空赌场看到费奥多尔和果戈里的身影。”
太宰治对此完全不感惊讶,“那家伙可没这么好抓。”
坂口安吾深深叹了口气:“我已经下达了通缉令,希望他们至少能有所收敛吧。”
“这个就不用担心。”
太宰治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
“毕竟这次已经快让他穷途末路,再回来估计还要养好久。说不定到时候安吾你已经退休了。”
坂口安吾:“……”
“野木君的事,我一切就按流程走了。”
明白太宰治有自己的想法,他也懒得去猜,直接敲定了主意。
“幸苦了~”
太宰治双手插在风衣兜里,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之后的一切都照常进行,
野木芽被授予不少军功,却极为低调的下葬。
——原因很简单,他身为[猎犬]时得罪的人实在太多。
谁都无法确保他的墓不会被坏人破坏。
明明保护了世界,却连名字都没有传出去。
每个人脸上都是意难平。
菲茨杰拉德将白色的菊花递给了怀里的女儿,小声嘱咐了一句。
小女孩乖巧的迈着短腿上前,将花放了上去,胆怯了看了眼后兴奋地跑了回去:
“爸爸,那个哥哥长得好好看!”
菲茨杰拉德一言不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后将人抱进了怀里,看了眼身体还未完全恢复的妻子:
“回去吧。”
因为[书]的限制,他并不能告诉孩子那是她的救命恩人。
但这件事,他会一直记在心里。
希望终有一天,能够报答这个少年……
武装侦探社内气氛低迷,来的委托人一瞬间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那个……?”
“啊,是有栖川女士吧,我昨天有接到你的电话。”
国木田独步第一个调整好心情迎了上去,勉强挤出了个笑。
“您好!”
确认自己没走错的委托人松了口气,在他的带领下走到了桌前。
“我是来拜托你们帮我找到儿子的。”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这照片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旧旧的泛着黄,上面的景象也略显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