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人今天又被踢了便当(23)
所以这明显的黑眼圈该是多久没有入睡?
末广铁肠还是沉默着,近乎执拗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野木芽闭了闭眼,伸手拿下了他的佩刀,连着刀鞘毫不留情的敲向了他的头:
“就算我退役了也是你的上司!身为军警,应该无条件服从上司!”
他现在的力气和以前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但末广铁肠还是配合的捂住了头,从手臂缝隙里倔强的看着野木芽:
“我以前也没有特别服从……”
这话没错,刚进[猎犬]时,两人没少打架。
野木芽有些怀疑人生:【我以前到底是怎么和他相处下来的啊……】
系统“贴心”的说出了他以前的宗旨:【不服就干,干到服为止。】
现在根本办不到这点的野木芽:【……】
更糟心了。
见他沉默,末广铁肠还以为自己说服了,刚准备乘胜追击,刚张口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捂住了嘴巴。
这只手可丝毫没有留情,手劲大到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条野采菊笑的如沐春风的凑近他耳边语气里满是威胁:“别惹副队生气了。”
然后语气猛地发生改变,对野木芽柔声说:“副队,好久不见。”
终于来了个省心的人,野木芽对他轻轻颔首:“之前不是都说了,不用叫我副队了。”
“习惯一时半会很难改的。”条野采菊抿唇微笑着,随即话峰一转:
“不过说起来,我还以为副队有危险第一时间会想到我们呢。”
虽然眼盲,但他还是装模做样的打量了一番太宰治:
“至少我们应该比这个一直叫嚣着要自杀的男人强吧?”
太宰治自然也不会吃亏,对他的嫌弃熟视无睹,反而邀功似的闪着星星眼望着野木芽:
“对了,我给异能特务科交的试验资料的复印件。”
这样就算之后发生什么意外,野木芽的队友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让人抓住把柄。
野木芽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做的这么周到,终于露出了见面来的第一个微笑:“……谢谢。”
太宰治趁着少年不注意,对着两位猎犬眨了眨眼,挑衅意味十足。
末广铁肠周身气息一变,握紧了刀柄。
条野采菊依旧笑着,只是那完美的弧度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开始两人还能忍,但是到了武装侦探社,看着副队和这些人熟稔的样子,两人彻底气不过了。
——要知道,他们一起做任务这么久,副队对[猎犬]以外的人从来都是不远不近的疏离。
好似冬日的雪,看着柔软漂亮,但用手触碰还是会被冰到。
所以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条野采菊拉着,末广铁肠大概都上去和人单挑了。
但并不代表他就会忍。
人来齐后,条野采菊手里捧着茶杯轻轻吹着,对国木田独步微笑着:“既然现在我们都已经回来,就把保护副队的工作交给我们吧。”
“末广君,你说呢?”
末广铁肠精致的眼睛里满是认真,一字一顿地说:“我愿意保护副队。”
国木田独步皱眉,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野木芽先一步打断:
“不用。”
“为、为什么?”条野采菊皱眉,声音里满是不解。
“我还有别的事需要你们做。”
野木芽顿了顿,看向了太宰治。
接到信息的太宰治有些不满的带着武装侦探社的成员走了出去。
野木芽定定的看了两人几秒,将福地樱痴的事告诉了他们。
不大的待客室里静的要命,两位猎犬满是不可置信。
见状,野木芽抿了抿下唇,漆黑的眸子霾了层暗光,轻声对两人说:
“抱歉,忘了这件事吧。然后继续回去当军警,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见过。”
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
马上就要触碰到门时却突然被拉住手腕拽了回去,末广铁肠望着他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丝冷意:
“所以副队的遭遇都是队长做的。”
野木芽愣一下,下意识地回答:“……实验失败应该真的是意外。”
闻言,末广铁肠摘下了军帽丢在了地上:“我相信你。”
“老实说,我一时也接受不了队长竟然是这样的人。”条野采菊姿势优雅的靠在了沙发背上,笑着说:“但副队的心跳声并没有说谎。”
“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呢?”
“也许是人造人可以控制心跳呢?”野木芽突然别扭的说。
“那就当作是我的私心了。”条野采菊歪了歪头,发尾扫过脸侧:“因为我很信任教会我感激的心跳声要比恐惧更好听的人。”
[猎犬]里其实没几个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这个部队更看重的是能力。
像条野采菊,以前就是犯罪组织的头目,恶趣味到专喜欢看人恐惧的那种。
被福地樱痴看上后才加入了[猎犬]。
虽然这句话没什么问题,但条野采菊还是被末广铁肠伸长的刀扎了一下。
“喂,你干什么!”
他猛地跳起来,皱眉看着末广铁肠喊道。
“直接说相信不就好了。”末广铁肠不是很满意队友的别扭。
“直接说出来才更像一根筋吧!……所以我才最不喜欢和你搭档。”条野采菊声音里满是气愤。
——
三人出来时武装侦探社成员正各自忙碌,只有太宰治戴着耳机瘫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嘴里哼着不在调子上的歌。
条野采菊有些嫌弃的凑近,用刀柄戳了戳他:
“我们先走了,帮我们照顾好副队。”
太宰治缓慢的摘下耳机,眨了眨眼睛:“你说什么?”
绝对是故意装作没听到的。
条野采菊笑容里带了丝杀气,但还是耐着性子,“要是再发生今天的情况,我就要对武装侦探社的实力重新判定了。”
拿武装侦探社的名誉作威胁,可能会伤到别的成员,但对太宰治根本就是不痛不痒。
这两人都是能把别人算计的裤衩都不剩的人,吵起来一定会很麻烦。
现场没人有看热闹的心思,末广铁肠拦住了条野采菊,野木芽则是给太宰治重新戴上了耳机,硬是将两人隔绝开。
“那么,之后的事就麻烦你们了。”
野木芽摁着太宰治的耳机阻止他说话,看着队友语气认真到。
末广铁肠认真的点了点头,像是在拖长条猫一样把条野采菊带了出去。
走到门口时,他却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捏着帽檐回头看了一眼,说:
“下次,再一起约吧。我也想尝尝副队做的饭。”
几乎全是用半成品的野木芽:“……”
有些心虚是怎么回事?
空气安静了几秒,黑发少年点了点头:
“好,我等你们!”
一直到两位猎犬的身影消失,太宰治的声音才从下面悠悠传来:“野木君……”
“啊,抱歉!”
野木芽这才松开了他,弯腰凑近看了看。
他刚才手劲不大,但可能是因为时间有点长,太宰治侧脸上被耳机压出了红痕。
野木芽指尖轻轻划过,漆黑透亮的眸子里带着些愧疚:“痛吗?”
两人距离有些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气息。
太宰治和少年对视了几秒,然后猛地坐了起来,避开了他的视线:“没事。”
野木芽猝不及防被他撞了一下,眉头疑惑的皱了起来。
——太宰治今天竟然反常的没有用这件事小题大做。
嗯……他还有些不习惯。
“接下来估计没时间做遗愿了……”国木田独步走过来,声音有些低沉。
“没关系。”
野木芽将上面已经打了几十个对勾的遗愿清单拿了出来。
这段时间经历的事太多,本来洁白无暇的纸张变得皱巴巴的,上面的字迹也变模糊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