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种子(腾龙寨之二)(22)

动了气的白维霖伸手扶上了她的腰,臂上一个使劲,预备将她给强行撑离自己的身体。

“啊!”

一声尖叫吓散了他强聚的力气、吓软了他微举的手臂、吓醒了他愤怒半眯的眼,朝着尖叫声音的来源望去,白维霖整个人怔忡住了。

是毕绿。

神色恍惚却带着惊悸的毕绿一冲回木屋、循着心中的意念冲进白维霖的房间时,眼中所见的就是这暖昧又充满情欲狂澜的一幕。

两个衣衫不整、身躯半显半露的扭缠在一起的身子。

而那个听到声音望向她的男人,竟然是——白维霖?!

一样的身影层叠!

一样的激情难耐!

一样的粗气娇喘!

心里那份冲击来得太大又太猛,活生生的一幕景象出现在毕绿眼前,先前交叠不去的两幅景象远不及此刻。

那有着丰腴娇躯相伴在床上翻滚的男人是白维霖,她心中一直不屑且鄙夷的男人。

她不该讶然、不该气愤、不该觉得伤心难过的,这不就是真实的白维霖吗?!风流倜傥又放浪狂涓的浪荡子,这就是白维霖,她不是早就清楚他那所有的情事了吗?自己不应该有摧肝裂胆仿若心死的感觉呀!

但是,眼泪呵,那该死又莫名其妙的无由泪水,就是那么失了控制的滑了下来,一点也由不得那乏力又酸楚的阻止,而胸口的疼痛,是那么一阵又一阵的揪着她的整颗狂乱无措的心。

“不!”她慢慢的一步一步的退到门口,将虚弱的身子倚向大大开启的房门。

毕绿的眼中有着让白维霖恐惧的绝裂与诡谲的阴森。

“小绿,你听我说。”奋力将身上的翠儿推开,白维霖跃下了床。

急切的想走向毕绿的大脚蓦地停了下来,灰败且无力的望着身上来不及拉回的长裤,白维霖脸色自白转为骇人的青绿。此时此景,再衬上那可算是已无寸缕的光裸上身,场面是极其的不与刺目。

大而无神的双眸尽望着这一幕,一抹涩然的笑容浮上了毕绿止不住颤动的唇畔,泪潸潸的脸蛋上是一片惨然的苍白。

在白维霖惊骇的眼前,毕绿终于对自己展现了笑容,但是,却苦涩的让他心中抽紧、刺痛着。

“小绿。”面对着她的笑,他有些害怕了。

靠着门,毕绿整个人都麻木了。

原来,沉埋在心底最深层的痛楚记忆一旦揭了封,竟然会让整个人都抽去了气息、剥离了意识,连那遍体的痛也是浑然不觉了。

瞧着她荏弱不堪的身影瑟缩在门扇旁,努力吸取着门扇给予她的依靠,白维霖不禁心痛如绞的让狂骇给占住了眼。

这不是他的小绿所会有的神情啊!小绿一向都是那么的冷傲自持、那么的不卑不亢却仍有着独特的盈人风采呀!但是,如今的她像是被狠狠的击碎了所有的冷静外壳,剥去了一切的捍卫伪装,只留下了没有任何防护与易伤的身心。

“小绿。”强压着心头那股不安的悸动,拉回了那让毕绿倏然僵了眼神的裤子,白维霖试图心平气和的将她哄入怀中,“请你相信我,听我解释。”他慢慢的走近她。

只要将毕绿护在他怀中,他可以好好的对她展现自己的真心与真情,这世上除了她,再无别人能这般掳住他的心。

“不!”隔着迷蒙的泪雾望着白维霖的接近,陡然间,她无法忍受再继续待在这里。

因为,此刻的她已经无半丝招架伤害的能力了,忽地毕绿旋过发着寒意的身子,迅速的夺门而出。

毕绿的身影刚一移动,白维霖颀长的身子便往前一扑,但只迎着了她急促的脚步所踏扬的灰尘,眼睁睁的看着她离自己而去。

“小绿,别走。”

对于他摧心的呼喊,毕绿置若罔闻的冲出门外。

俯着失了心魂似的惨白脸蛋,毕绿没有抬眼思索着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她只是顺着劲风吹拂的方向一径的往前奔驰着,一步一步的跨出脚步,她的奔势踉跄得令人心怜痛惜。

但是她全然的不在乎,只要能离开那里、离开那个引起她回忆与心痛的男人,就算是用爬的,她也绝不犹豫。

当白维霖远远的跟上她时,毕绿已经神色仓皇的冲进那因为连日春雨而微微暴涨的溪流,试图徒步涉过湍急的水流。

“小绿,停下来,别过去。”青着脸,白维霖迭声咆哮,冲过来的速度更加快着。

老天,那水不知道有多深……就在他的忧忡中,毕绿果然跌了一跤,身子滑到溪流里浮沉。

抢了一个大步,白维霖来不及呼叫就腾身往溪流中一跃,奋力的游到她身边,一把掳住她直往下沉的身体。

“小绿,抓住我。”他吼着。

似昏似醒的毕绿只淡然又无神的瞧了他一眼,任由溪水冲击着她虚软的乏力的身子,白维霖快疯了心神。

“小绿,小绿!”迭声的唤着她逐渐流失的意识,白维霖一手拼命的划着水波,另一手牢牢的死盘着她的腰,半游半走的费尽了力气,“不准,不准你松手。”

毕绿的双手瘫在溪水上飘浮。

一颗心快急毙了,白维霖咬着牙根,清晰又骇人的青筋寸寸的浮在手上、颈侧,他终于将两个人的身子给弄上了岸攀着了那颗大石块。

“攀住那大石块。”白维霖恶声恶气的命令着,却不由她有拒绝的机会。他在身后牢牢地攫住她的身子,将急促喘着气的脸贴在她柔嫩的颈旁,“小绿,小绿。”太好了。声音里有着强忍的心惊与掩不住的感情。

大石块?!

闭着眼、僵着身子,毕绿没半丝力气的任由他摆布,任由他将自己的身子小心的挪上那石块上方的干燥部位,任由他突兀又充满霸气的摇晃后,接着又不由分说的将她身子给搂进那处透着安全意味的胸窝。

又是这种感觉,好温暖、好温暖的诱惑,让她身不由已的想将自己那已然疲惫了的身心往那温暖的核心里倚靠,就这么静静的偎近、休憩……毕绿轻喟了声,将漾着冰冷的脸蛋更加的贴向那温暖胸怀。

她希望就这么安全的躲在他所为自己建起的护栏里,一辈子都被他所捍护着,这个叫白维霖的男人。

叫……白维霖的男人?!

失了魂的毕绿突然的回过神来,第一眼就瞧见了石块上褪了色的血迹。

“秋柔。”她忘了林秋柔!天哪,蓦然紧闭上眼,毕绿深深的抽了口气,她竟然忘了,忘了秋柔及她肚子里来不及长大的孩子。

而那个男人叫白维霖!

“谁!”敏锐的听力灌进了她的低喃自语,白维霖又惊又喜的将她拥进怀里,“小绿,你没事、你没事!”高兴的迭声唤着她的名字,捺不住心头猛窜的狂喜,他炽热的唇狂猛的吻上了她失去了血色的唇瓣。

灼烧的热度沉沉的烫熨着毕绿发颤的唇,白维霖来回不停的以自己激发的烈焰吸取着她唇上的冰寒,臂弯紧缩的试图将热气由自己身上过渡给她。

她的脸色白得让的担心、让人心疼。

“太好了,你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落在她唇上的吻由狂猛的护夺转为了温柔且细碎的轻吻,一遍又一遍的,带着满心的酸楚与抑不住的释怀,白维霖低哑又嘶嘎的嗓音飘进了她的耳里,拂醒了她迷惘的心。

感觉到唇上的热气,毕绿睁着湿漉漉的双眸,一眼便瞧见了白维霖那张忧心与松心并溢的脸孔。

白维霖,他为何那么忧伤呢?

“小绿,小绿,你是我的,记住,你是我的,是我白维霖的人,从今以后,我不准你再随随便便的离开我。”哑着的嗓子狂吼着话,白维霖激动得眼泪迸涌而出,“别再这样吓了我。”

老天爷,刚刚那一幕差点没活活吓死他,情不自禁的,他缩紧了手臂与胸怀的距离,让她的心更贴近自己的心。

他要让她知道他的心刚刚是如何的慌张与无措,只因为差一点救不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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