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咔哒一声响了......我分不清，是我擅自进他的工作室理亏，还是他擅自窥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过去理亏，甚至忘记放下手中的剪报，缓缓走出房门......

槐难见我从工作室的房间走出来，明显十分紧张，看着我手中的剪报，愣了几秒，忙上前扶住呆滞的我：“林夕......你听我说......”

“你是谁？”我打断了他的狡辩：“槐难......没有那么多心机......”我回想起刚在奶茶店认识的那个人，还有一起在楠珂店里玩剧本杀的那个人......根本没有那么多心思......到底是那个人在装......还是这个人在装......

“对不起......我......”槐难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试图靠近我......

我推开他，朝着大门跑去，他也追了上来......我打开大门，环顾了一下这个房间......其实我现在是在梦里吧......我是怎么突然到的这个地方......眼前这个槐难又是怎么来到我身边的......果然一切都只是梦而已吧......

槐难跟了过来，继续尝试着靠近我：“林夕......我现在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你闭嘴！”我打断他的话：“你别想在蛊惑我！我要醒来！我要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我害怕刚才在他工作室看到的那些都是真的......那些不可能是真的，现在这一切都只是梦，只要我醒了，我的世界就会恢复正常......楠珂会在我身边......黄凉也会在我身边......那个真正的槐难......也会在我身边......我果断的冲出了门......

“林夕！”我清楚的听见槐难在我身后喊我，我不知道是现实的槐难，还是刚才那个人......我不敢回头......万一我被困在梦里......我只能拼命的跑着，跑下楼，跑出槐难的小区......那个人一直在我身后追着，变追着边喊我的名字：“林夕！”

我窜入人群，那个人叫我的声音变小了，频率也变少了，果然他不是槐难......一定不是......我一定是在梦里......马路上，车辆穿行......反正这是我的梦，一定死不了！想着，我冲进车流中，一辆出租车径直向我驶来，鸣着笛......它......应该撞不死我吧......我站在原地盯着那辆车......瞬间一个力道把我往回一拉......我撞入了一个人的怀里......身上白色的毛衣摩挲着我的脖子，这感觉还蛮真实的......我听到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听到马路上司机的谩骂......听到我耳边那个人对司机再三道歉......道歉的是槐难的声音......

我抬起头，看到了槐难的脸，他不理会周围人的议论，轻声对我说：“我们回家......我慢慢说给你听？”

看着他瞳孔中的我......真的是槐难......那个温柔的槐难回来了？我点点头，跟着他，穿过人群，走回了家......

一到家，槐难先将我安置在沙发上，给我倒了杯温水：“能不能等等我......我先打个电话......很快......”

我看着他，点点头，他便拿着手机，走去阳台......

我再次环顾了一下这个熟悉的客厅，抬头看着那个圆环形的吊饰......再看了看那个敞开的工作室的房门......不对......这些东西......看着这么有点反胃？我还在梦里？不行......我要醒来......我要去找楠珂......去找真正的槐难......我要回家.......想着......我立刻起身冲出了门......

分不清街上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也不敢再想刚才那样横冲直撞，先想办法回家再说......掏出手机，叫了辆车，又左右张望了一下，怎么小白不在......这种情况，小白不应该出来嘲笑我吗......它怎么不在......

不一会，那个和槐难一模一样的人果然就追了上来，还好我的车也到了，我立刻上了车，看着他在我身后焦急的摆手......突然想起昨天晚额头上的吻，再看着那个急切的身影越来越远......突然有一丝丝感觉，觉得他是真的......

这件事真的不经想，我努力的想着这些事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感觉没多久就到家了......我赶紧回了家......家里空无一人......楠珂不在家......我正准备打给楠珂，问她在哪......有人从电梯上下来，我紧张的回头......一个女人提着大包小包站在我身后，她看我的眼神，惊讶又欣喜......

“妈妈？”我朝那个女人喊着，那张脸，就是我以前在梦里见过的那个倒在旧楼中的女人的脸......

那个人一脸诧异，张着嘴说着些什么，但是我听不见，不一会，她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脸上的皮肉翻涌，变成了另一长脸......那张平房里，客厅挂像上的脸......呵......现实里的人怎么可能这样变来变去......这里果然是梦......

看着这张讨厌的脸......我那种恶心的感觉油然而生，摸索着，随便操起不知道什么东西，朝着她砸了过去......她死了，梦境应该就会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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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视角转换

30

我叫槐难，是大明星黄凉的心理医生。黄凉本来是个还算开朗的人，当然现在不发病的时候她也是开朗的，她的病因，还上过社会新闻......

黄凉是我接触过的病人里，最积极配合的一个，她在大多数情况下情绪都是很稳定的，因为她的工作关系，我也尽量给她避免了过多的激素类药物......反正......她负担得起。我们也从这么多年的医患关系，变成了朋友关系，不过亲兄弟还是要明算账的，反正......她负担得起。

大概是对我工作非常认可，她又给我介绍了另一份工作，当然这份工作的费用，也是她来承担。

“槐难，我有一个朋友......”这天，她一如往常，乔装打扮来我工作室复诊。

她还没说完，我忙问：“你那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黄凉一直都不是个麻烦的朋友，但她今天吞吞吐吐的样子，让我觉得这件事有点麻烦。

她摆摆手否认：“当然不是我，真不是我！真的是我一个朋友！”

那我就放心了：“嗯......你朋友，怎么了？”

“我跟他认识以来，一直听他妹妹说他多梦，他自己偶尔也说过，本来我以为他就是睡不好而已，但是上周......”黄凉回忆了一下，继续说：“他半梦半醒的时候，差点把他妹妹掐死......”

“知不知道他当时做了什么梦？”我下意识地问她。

她摇摇头：“他没说，他也不知道他差点掐死自己的妹妹，他以为像以前一样，只是个普通的梦，是他妹妹跟我说的......她很担心自己的哥哥......”

“你还能有男性朋友啊？”黄凉不说，我还以为是女生，毕竟很少看见她身边能出现异性朋友。

她笑了笑，反问我：“你不就是一个？”

有道理，我算一个......黄凉确实不是没有异性朋友，只不过平时会刻意避嫌......这不重要，病人更重要：“你的那个朋友......你还知道其他更多的吗？”我把话题拉了回来：“比如说，他平时都做些什么梦，他生活经历，职业，生活环境......对了......你可以直接带他过来啊......”

黄凉摇摇头：“他不愿意......”

不愿意......也是，这种事我经常遇到：“不愿意也正常......谁会承认自己精神有问题呢......”

“他承认......”黄凉反驳我：“他知道他有问题，但是就是不想治......”

嗯......这种情况......也常见......知道自己有问题，但是不想治：“那他都不急，你急什么？如果症状稳定......其实不干预也没什么......”

“他差点掐死他妹妹......”黄凉有些着急：“如果他不伤人，我也觉得没什么......”

这活有点难接啊......人又不肯过来，信息量又少......连切入点都没有......我心里盘算了一下，问黄凉：“那我要怎么接近他？”

“我给你想好了！”黄凉胸有成竹地说：“他特别喜欢甜食，早先我在我家附近买个几个铺面，到时候我找人开一家甜品店，你就假装是你开的......我介绍他过去，反正一个顾客也不会查营业执照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