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霸总文学里当家庭医生(15)

沈亭州接到对方的电话时,已经深夜十一点,外面下起了大暴雨。

管家一贯沉稳的声音有些急迫,“沈医生,你现在能不能去一趟别墅,今晚我怕少爷的腿会疼。”

沈亭州起身套衣服,“好,我马上过去。”

管家欲言又止,最终只郑重地说了一句,“麻烦你了,沈医生。”

挂了电话,沈亭州顶着暴雨赶到别墅,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

许家的保姆递过来毛巾,沈亭州也来不及擦,匆匆上楼敲了敲许殉的门。

“许先生。”

“滚。”

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到门上,伴随着许殉的怒吼。

好凶!

虽然许殉脾气一直不好,但大多数都是在冷冷嘲讽,骂人骂得相当高级,沈亭州从未见他情绪失控地飙脏话。

沈亭州尝试跟他沟通。

但许殉拒不配合,沈亭州拧开房门想查看他的情况,被许殉用抱枕砸了出去。

病人本人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沈亭州又有什么办法?

外面暴雨如注,一道惊雷响起。

沈亭州撑着一柄黑伞,从别墅门口到他的车旁,这么短的路程,身上又湿了一遍。

刚坐进车厢,管家的第二通电话打了过来。

听到许殉不肯配合治疗,那边沉默好几秒,再开口时声音透着一丝疲倦,“麻烦你了沈医生,今晚谢谢了。”

挂了电话,沈亭州将滴水的湿发撸到脑后,拧动车钥匙开出去一段路,又停了下来。

这小崽子实在不是一个好相处的,过了今晚他就辞职!

打定主意后,沈亭州调转车头折回去,再次敲开了别墅的门。

保姆惊讶地看着去而复返的沈亭州。

沈亭州收起伞,往玄关上一扔,“跟我上楼摁住那臭小子。”

保姆:“啊?”

沈亭州没多做解释,挽起袖子,阔步上了二楼。

房门推开,走廊的光倾泻着照进漆黑的卧室。

许殉就像不能触光的生物,门一开他就让沈亭州滚出去。

沈亭州心道:明天就要辞职了,还怕你这个兔崽子?

他快步走进去,抽过一条领带,上前捉住许殉的双手往一块捆。

许殉没料到沈亭州会有此动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又开始挣扎。

他虽然在病床上躺了半年,但到底是一个成年男人,沈亭州一时摁不住,抬头去叫站在门口的保姆。

“过来,捆住他,我才能给他看腿。”

保姆明显是害怕的,不过最后还是过来帮忙。

-

窗外电闪雷鸣,屋内乱作一团。

沈亭州跟保姆合力才将许殉的双手捆在床头。

这个时候许殉已经安静下来,身上的衣服扯得发皱,扣子还崩了两颗,敞着一片苍白的皮肤。

他被迫靠坐在床头,低喘着,阴冷扫视来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保姆眼皮一抖,慌乱避开。

沈亭州让对方先去睡,“这里我一个就行。”

说完无视许殉的视线,撩开许殉的裤管,开始给他热敷、按摩。

不间断地按了半个多小时,沈亭州手指酸得快没知觉。

他停下来休息时,不自觉看了一眼许殉。

对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闭着眼,被冷汗打湿的头发贴在额角。

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疼,那张俊美的脸白得不正常,以至于眼下的青色异常明显。

这样颓唐消沉的许殉,沈亭州从来没见过。

自他俩第一次见面,许殉就是一直是盛气凌人,刻薄毒舌的。

乌沉沉的雨幕里,不时撕裂出一道紫红的闪电,晃过许殉那张苍白的脸,像鞭挞出来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痕。

或许是太疼了,也或许积攒了太多的灰败与痛苦,在这样一个暴雨的夜晚,在沈亭州这样一个不算熟悉的人面前,许殉终于问出了那句——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要让他一夕之间失去父母,失去健康?

又为什么没有让他一块死在那场车祸?

沈亭州喉咙滚了滚,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许殉也没有指望他能回答,只是将背弓起了一些。

在医院那半年,许殉的身体承受很多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原本匀称健康的身体,变得异常削瘦,嶙峋的脊骨仿佛要破皮突出来。

沈亭州很少有机会这样长时间的观察许殉。

他一直知道许殉年轻,但这是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对方的年轻。

从出生就顺风顺水的天之骄子,在二十四这年狠狠栽了一个大跟头。

第12章

那天管家还是冒着大雨赶了回来。

一向衣衫整洁的他满身泥点与褶皱,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几岁。

看到沈亭州从二楼下来,管家没有太吃惊,只是问,“没事吧?”

沈亭州说,“没事,已经睡着了。”

管家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露出真切的感谢,“谢谢你沈医生。”

“您不用客气,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沈亭州顿了一下,“但我可能要辞个职。”

管家似乎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婉拒了沈亭州的辞职。

沈亭州有点发愁,他昨天那么英勇地绑了许殉,是因为下定决心要辞职。

如果这个职辞不了,那小兔崽子还是尊贵的甲方。

管家望着楼上许殉的房间,目光寂寂,“以前,小旬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沈亭州一愣,看向管家。

管家收回目光,对沈亭州笑笑,“沈医生,从下个月开始,工资给你涨三倍吧?”

沈亭州:好的!

想买房子的沈医生立刻同意了,多犹豫一秒都是对钱的不尊重。

-

当年沈亭州回答不了许殉那个问题,今天仍旧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

在有些时候,言语会失去力量,变得空洞苍白。

看着双眼紧闭,神色漠然的许殉,沈亭州犹豫着抬起手,轻轻在他肩上拍了拍。

许殉突然拽过沈亭州的手,然后压到自己脑后。

沈亭州:?

许殉又拉过沈亭州另一只手,一块枕着,他说,“那只猫满身口水,你别摸。”

双手被没收,没了撸猫工具的沈亭州:……

猫猫那么可爱,怎么能说是满身口水呢!

-

每周三,沈亭州都会去第三个雇主家,查看一下孕夫的状态。

苏俞体质特殊,这又是第一胎,难免要谨慎一些。

沈亭州过去时,年轻的孕夫又在登高,他坐在高高的架子上,双腿在半空晃荡着,脚尖时不时踢一下虞明宴。

俩个人都笑着,气氛看起来温馨又轻松。

苏俞最先看见沈亭州,眼睛一弯,高兴地招呼他过来,“沈医生,你快来,让阿宴把你抱上来。”

沈亭州:what?

苏俞说,“刚才我跟阿宴打赌,说他绝对不能把现在的我抱到这上面,没想到他能。你快让他抱抱你,看他还能不能!”

这……

你们夫妻间的小情趣,我就别了吧。

沈亭州委婉拒绝,并且转移话题,“你现在月份大了,以后尽量避免这种危险的动作。”

苏俞有些失望,“这样啊,那阿宴以后是不是都不能把我摁墙上……”

见沈亭州有些吃惊,苏俞又把眼睛弯成月牙状,温顺无害的模样,“都不能把我摁墙上去拍蚊子了。”

沈亭州:……

突然想起许殉那句振聋发聩的话——我是瘸子,不是傻子。

虽然他母单二十八年,但基本的成人话题还是能听懂的。

沈亭州咳了一声,“等孩子生下来……再拍蚊子吧。”

怀孕还掐腰摁墙play,实属有点挑战极限。

虞明宴伸手捞住苏俞,“那下来吧。”

被抱下来后,苏俞愉快地奔向沈亭州,“沈医生,我们最近在给孩子起名,选了几个,你看看哪个最好听。”

沈亭州早习惯他的跳脱,温和笑笑,“好。”

结婚前夫夫俩就商量好,第一个孩子要跟苏俞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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