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寓安静地跟在禚邺身后，缄默了很久，禚邺不解江寓为什么对此没有反应，结果转头一看，江寓低着头在笑。

禚邺怔了怔，对这个反应有点茫然：“……很，开心吗？”

江寓伸手轻轻遮住口鼻，沉吟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眼尾还有些貌似未彻底散去的笑意，他看着禚邺，也放下了手，扬起的唇角已经落下去，怅然道：“……开心啊。”

不开心应该很难。

第52章 孑然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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禚邺开车把江寓送回去了以后就直接开车回家，往常十一点半禚忻早就已经睡下，结果今天却坐在沙发上看闲书。

自从江寓走了以后，他和禚忻的相处时间就变少了，仿佛江寓是个链子，链子没了，两个人便少了牵绊，甚至明明住在一起却有时候一天都见不到一面，禚邺脱下大衣，换了鞋，问：“怎么还不睡觉？有事吗？”

禚忻放下了书，侧身看向禚邺，欲言又止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禚邺便走过来，一边面无表情地猜了下去：“学校里的事还是家里的事？或者，身体不舒服？”

禚忻都摇摇头，等到禚邺在她面前坐下以后，她才左手盖住右手，有些局促道：“……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她耷拉着眼皮不敢看禚邺：“…在…在你和阿嫂离婚之前，我不小心在茶几抽屉里翻找出来了一张……阿谨姐姐的照片，被阿嫂看到了。”

禚邺认真听着，听完了愣了愣，问：“所以呢？”

“你觉得我和他是因为那张照片离婚的？”

禚忻脸色也很差：“……嗯。”

“不是，”禚邺干脆利落地否认了：“你别胡思乱想。”

“真的吗…”禚忻向来谨小慎微，很小的事情都要放大了来看，显然不太相信：“……可当时阿嫂看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应当是在意的，我一直以为是当时那件事…才导致的，你们产生了矛盾。”

两家联姻破裂，可不等同于普通小夫妻离婚，普通小夫妻离婚还得分个家产，禚邺和江寓离婚更是称得上大动干戈，如果是因为她找到那张照片成为了导火索才导致二人离婚，那她就是禚家和江家的罪人。

这对于一个性格自卑、心思敏感的私生子来说，这是一座不可言说的重石。

禚忻也是连续做了半个月的噩梦，才鼓足了勇气去面对自己做的这件事。

结果禚邺还是淡声否认：“不是。”

“你觉得我和他是有感情的婚姻？”禚邺不以为意道。

禚忻绞着十指：“……最起码，看起来，阿嫂，和你是相敬如宾的。”

况且也不曾见过他俩吵架。禚忻心说。

禚邺诧异了一下，原来在外人来看他俩还真是自然的斯抬斯敬、相亲相爱的。

禚邺揉了揉眉心，说：“不是，从结婚开始，你阿谨姐姐的影子就没有从我和他生活里离开过，他在意的是他姐姐和他被对待时不一样的落差感，我在意的是他和他姐姐相同之处的熟悉感。他不会在意我保存着江谨的照片，从最开始，就不在意。”

禚忻眨巴着眼睛。

要禚邺跟她说那么多也是为难禚邺了，他们兄妹从来没有说过那么“私密”的话。

禚邺道：“所以你也不用在意你找到的那张照片，放在哪里，被谁看到，因为那本就是无所谓被谁看见的。”

禚忻这才慢慢放下心来，虽说是白担心了那么久，也好歹是一个好消息，她不是导致联姻破裂的罪魁祸首。

“去睡觉了吧，挺晚了，别熬夜。”禚邺随口招呼了她。

禚忻一身轻地站起来，心情好了不少地说了句晚安，转眼回了一楼卧室。

客厅陡然安静了下来。

是挺没人气儿的，哪怕是禚忻还住在这里。

不过只是没了个人，没了只猫，落差就那么大，禚邺渐渐发现了个坏消息，就是他好像习惯了家里有点交谈声，有点玩闹声，这样安静的环境尽管是恢复了一个多月了，也还是不太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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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寓连续一周都去了小雨那里，本意是空了就去舞蹈室跟其他人混个眼熟，谁知道七天内就见证了小雨和徐珏分手全过程。

从戳破感情平淡的那一步，到回光返照，到彻底分手，只用了一个星期。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夹雪，天寒地冻的，江寓懒得冒着风雨回家，干脆就坐在舞蹈室里暖暖身再谈离开的事。

小雨和另外一个老师忙完了她们今天最后的事，收拾了东西回到了教室里，刚进门就问：“今晚没课，你晚上有事吗？没事的话一起出去吃饭呗。”

江寓看着这天，哪怕是去吃一顿热乎乎的火锅，他也嫌冷：“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