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被抛弃以后(88)

作者:拾金不昧 阅读记录

他伸了个拦腰脱下外套,朝里屋去,“别再我面前拿乔,我去洗澡,你要有空就先做饭,阿姨中午才过来。”

我站在原地,等他的背影消失在主卧门口才慢慢松了口气。

我们的地位和身份从来就是不对等的,在他面前我的卑微和敏感就像是不知情趣的拿乔作势。

我不知道在福利院被张九他们欺负和在章陌生这里寄人篱下哪一个更好,但都不让人快活。

说每一句话都要提前想一想会不会惹他不快,做每一件事都要考虑他会不会在意。

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累。

可是这些日子聚沙成堡,就让人当成了习惯。

包容他的脾气,习惯他的粗枝大叶和日常忽略,会因为他偶尔的贴心而感动。

他的温柔和爱都成了奢侈品,是只有章陌生给才有,我买不起的东西。

离开他的那些日子,我像一只乍然被人放出去,无处落脚的鸟。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更喜欢自由,明明刻意给自己心理暗示,不要再喜欢他,可是一颗心不自主地就因他摇曳。

那些被掩耳盗铃般藏起来的心绪如钟磬大作,震耳欲聋,他受伤我也会痛,他难过我也不开心,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我心底惊鸿照影。

上次在游乐场送那位心脏病突发的老伯去医院后,章陌生对我说,他知道每一种心脏病常用的急救药,缓释药的名称和包装,每一个绕口的化学名称分别代表什么意义,虽然有人不知道,但是他曾认真学过。

他说,虽然迟了些,还好,这就又能用上了。

他带着一种活雷锋的光辉说这些话,我当时也没有仔细想。

或许他在那时就认出我来了吧。

章陌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在我没有看到的地方他还做了些什么。

他总嫌我弯弯绕绕的心思说句话都不直白,他倒好,每一句话直来直去,可是该说的一句也不说,只捡不好听的往我心上插。

他说我是只刺猬,是只难哄的猫。

而他却不知道自己是只沉默的狮子,是个顽固不化的敲不开缝隙的石头乌龟。

将埋怨的话说个遍,躺在里面的人你听不听得见?

章陌生啊,我还是喜欢你,别让我参加你的婚礼,也别让我参加你的丧礼,好不好?

眼泪浸湿了浓重的夜,重生一世我还是这么不争气。

我深深叹了一声,转瞬消弭在这黑暗的夜里,如同那些丝丝缕缕生了又灭的念头,都化成春寒料峭潺潺融化的春水,冲着预定的方向奔涌向前。

第61章 你有脸说喜欢我吗(修)

第二天清晨,急救室的大门洞然打开,我撑着酸麻的膝盖跟上去。

章陌生住进了ICU,隔着玻璃能看见他紧闭的双眼,手臂上插着的各种针管,电子仪器检测着他的实时生命体征,滴滴答答响个不停。

吴秘书来了,我问道:“是谁干的?”

他犹豫不决,我只好哀求道:“告诉我吧。”

“张怡。”

这两个字出来,我怔愣一秒,很快反应过来。

“……”我从他简略的话中得知,张怡想法从精神病院带走了一个狂躁病人,用我的照片给他洗脑,只要一看见我,他就会不顾一切冲上来将手中的硫酸泼在我身上。

一切都是谋划好的。

吴秘书简明扼要地结尾——

“章老已经让人处理了。”

我颓丧地蹲在地上,都是因为我,章陌生才会被误伤。

明明自己就是一个废物,根本什么事也做不好,还处处给他惹麻烦。

我依旧没有足够勇气和他站在一起。

可是我想要站起来,再看一看这条路上的风景。

章陌生背上烧伤的面积过大,水电解质失衡,内环境紊乱,抗生素蛋白液挂了一袋又一袋。

他醒来的时候我趴在他枕边趴得四肢僵硬,梦中后颈发痒,我睁开眼,看见他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像是带着点虚弱的笑意。

我蹙眉,以为自己睡昏了头做梦,便叫他的名字:“章陌生。”

他鼻子上插着管,嘴巴张了张,没有传出任何声音,但我还是看懂了他的口型。

他说的是——我、爱、你。

我爱你。

他只说过一次,我就记住了。

我攥住了他冰凉的指尖,放在自己的心口,热泪滚落下来打在我们手指交合之处,像夏日暴雨,像久旱甘露,来的酐畅淋漓。

我在他的额头郑重落下一个吻,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吻在这里,像盖上一枚印章,标志这个人的所有权。

怪不得章陌生总爱掰着我的脑袋吻在我的额头上。

他伤在背部,多数时候只能用趴的姿势,严重的时候每隔几个小时就要换一次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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