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大野木是改变了重力，他其实也可以悬浮在空中，但是就好像是斩烧腊的师傅，没事喜欢剁两下砧板一样，一直静止的话，手感是会消失的。

对于大野木而言也是一样，如果他不一直调节自己的重力，那么一旦需要他改变重力进行位移的时候，可能就来不及了。

可辰马不一样，他像是飘浮在水面之中，想要活动时，只需要大脑下达指令，身体便会本能的进行动作，飞行对他而言，是一种行动的姿态，而不是一项技艺。

而飞行姿态的不稳定，加上此时大野木那气得发抖的狰狞面容，对比起气定神闲的辰马，看起来颇有种无能狂怒的感觉。

“坂本辰马！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大野木气急败坏的说道，但是手中的术却不敢对着辰马施放，太近了，一不小心，就会让许多岩忍也身死，作为土影的他，不能这么做。

辰马露出疑惑的神色，问道：“我想要怎么样？这个问题从何谈起啊土影阁下，这场战役，乃至这场战争，不是岩隐村发起的吗？”

面对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哪怕知道自己理亏也会愤怒不已，大野木就是这个状态。

辰马说错了吗？也没说错，战役也好、战争也好，的确都是岩忍先挑起来的，辰马作为木叶忍者，在战场上打击岩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辰马这一个术，直接就让上千岩忍的性命，都落入了他一手之中，生死全由辰马一人拿捏，这样的事情，放在任何一场战役上都是未曾有过的。

哪怕是最为混乱的战国末年，五国混战，千手柱间带领族人与宇智波一起建立村子，“垄断”火之国忍者市场时，也没有做过这种事。

因为当时的忍者并没有这么“团结”，各自为战的情况下，哪怕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有足够的能力，甚至比辰马更强的实力，也未曾做过拿捏上千忍者性命的事情。

而辰马现在的行为，无疑是在挑战岩隐村的底线，但岩隐村却又不敢制止他，除非辰马选择了放人，或是杀死，否则在这种僵持的情况下，大野木不敢动手、在场的岩忍也不敢动手。

谁来了也没有用，辰马就像是掌握着引爆器的疯子，在他做出决定之前，他甚至可以骑在任何人头上拉屎撒尿。

但辰马并不是疯子，此时大野木着急，其实他内心也并不平静，看似他如今有着生杀予夺的权限在手，但不管他怎么做，代价都大得难以想象。

杀死这些岩忍，在场参战的木叶忍者是痛快了，但是辰马不免会被扣上反忍界、反人类的大帽。

放了这些人？是不用担心全忍界的仇视了，但辰马过去十年内一点点累积起来的名望，将会一瞬之间崩塌，因此不管怎么选，辰马都算不上赢家。

除非将“矛盾”转移出去，就好像警匪片之中，安置炸弹的匪最喜欢做的，把拆除炸弹的权限留给警。

红蓝两根线，警剪对了，这是他的职责，他只会获得短暂的喝彩，剪错了……那么他就是罪人，毋庸置疑、不可原谅的罪人。

这就是矛盾的转移，这个技巧，放在什么时代、什么社会、什么场合，都是最好用的。

辰马看着大野木，笑着说道：“土影阁下，不如……就用这一千余名岩忍为赌注，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第五百四十二章 总有些问题，在真正面对之前是给不出答案的

听到辰马轻描淡写的将一千多人的性命作为赌注，哪怕是历经战国与忍村两个时代的大野木，身体也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这一次不是愤怒的颤抖，而纯粹是因为畏惧，一场维持数年的战争，尤其是忍界大战级别的战争，一千多人的性命其实并不算多。

甚至大野木可以接受的数据是……十倍，但前提是，这些人是为了战争，在不同的时段、数不清的战役之中，为岩隐村争取了优势与利益后死去。

他们的死，换来忍村的发展，死得其所，而不是在一场战役之中，成为诸如起爆符、兵粮丸那样的物资，说牺牲就可以牺牲。

甚至……这些人如今连一张起爆符或一枚兵粮丸都不如，因为一张起爆符或许可以杀死一名敌人，一枚兵粮丸也可以让一个忍者恢复战力。

可这些人呢？甚至还没发挥自己的作用，就犹如一颗生鸡蛋般，被辰马高高举起，会不会落在地上，都看辰马……想不想这么做。

咬住不住打颤的牙齿，大野木从嗓子里硬挤出声音说道：“赌？若是以老夫胜败为条件，那么老夫不赌，老夫直接认输！

只要……只要这些人还能活下去，这胜利，你要就要去吧！”

这样的赌局，辰马并不是没有跟别人对局过，比如三代目雷影艾，两人就各自用一招，调停了一场战役。

大野木想来，辰马此次的目的也是如此，因为辰马如今已经到了一个关键，如果能够战胜他大野木，不管用什么方式，辰马都“集邮”成功了。

这样一来，等到他继任火影之时，便可以说是五影之首，而他所带领的木叶隐村，也可以号称第一忍村了。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大野木并不介意将胜利拱手相让，因为他本就未必是辰马的对手。

年轻在辰马身上，不是劣势，而是实打实的优势，这个年轻人的作战经验可一点不比他这个活跃忍界数十年的老人少。

水门或许缺乏真正攻坚战的经验，但辰马不缺，风影、雷影、水影，以及各村尾兽，都给了辰马足够的刷经验的机会。

论起攻坚战的经验，大野木甚至都未必有现在的辰马丰富，而除却经验之外的其他技艺与能力，大野木也都不如辰马。

他引以为豪的尘遁，遇上辰马这种飞雷神忍者，可发挥不出什么作用。

因此……本就无法获胜的局，大野木并不介意将胜利直接给到辰马，这样一来，大野木还能够最大程度的挽回损失。

他不是败北，而只是为了村子的妥协，甚至还可以借着这一次失利，在民意所能容许的范围内，将兵力回撤，一方面可以保存实力，另一方面，又可以应对东海岸潜藏的危险。

大野木只是片刻之间，便作出了最有利的抉择，当然……如果辰马的赌局如他所料的话。

辰马看着大野木，看着他手中的尘遁忍术消散，甚至微微摊手表示自己不愿战斗的姿态，笑着说道：“真不愧是土影，阁下的拳拳之心，哪怕作为对手的我也体会到了。

你的觉悟也是我平生所罕见，如果不是立场不同，我甚至愿意视你为偶像，面对你这样的对手，以岩忍的性命作为要挟，换来的胜利，连我自己都不齿。”

大野木的心咯噔了一下，虽然辰马这小子说得很好听，但是……真相就是这小子避开了他给出的糖衣炮弹。

事情一下子又变得不可控了起来，大野木双拳不自觉握紧，掌心的湿腻是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遇见过的。

外加指尖的冰凉与麻木，那是在三十多年前，他还只是个青春期孩子的时候，才有过的感觉。

“那你……”

大野木开口，声音变形，尖涩得不像话，声带的撕扯，也让他的话说不下去，他停顿咽了一口唾沫之后，才继续说道：

“那你……想要什么？”

声音与以往还是有些不同，但起码听得清楚了，辰马转头，看了看那些比被自己人数少得多的木叶忍者逼到了树界边缘的岩忍，说道：

“土影阁下，我再确定一遍，你愿意参加赌局吗？”

“只要是能够拯救岩忍的性命，哪怕让老夫以命抵命也可以！”

“好！土影阁下，你觉得忍界现有的忍者等级制度合理吗？”

这没头没尾的问话，让大野木眉头紧皱，他根本搞不明白辰马是什么意思，思绪许久，他还是说道：“自然合理，木叶不是也用着如今的等级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