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魔尊一点小小的初恋震撼(53)
不过他的确想了解婴宁,因为蛛蛛说过,想对一个人体贴入微,就要先去了解那个人。
他虽与婴宁相处了一段时日,但对婴宁确实还不算了解。
他轻咳一声,对李姨缓和语气说道:“我……不想总是惹她生气,所以想了解她。”
见他这态度还不错,李姨吐出一口气后,扯了把椅子坐下来,慢声说道:“行吧,那我就和你唠唠,省得你总给阿宁添堵。”
她想了想,片刻后决定从婴宁刚来桃李村那时说起。
“阿宁本来不是我们村子的人,她出生时娘就死了,她爹是个痨病鬼,费力地把她拉扯到五岁,结果半夜睡觉时一口气没喘上来也死了,后来五岁的她便和哥哥搬到我们村子里,那时候的阿宁又瘦又小,脸特别黑,身上还全是伤,老远一瞅像个小猴似的,不爱说话,见到人就往她哥身后躲,胆子也特小,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吓到她……”
听到此处,冥楼连忙打断李姨:“等一下,你说的这是婴宁?”
他的婴宁温柔开朗,坚强勇敢,李姨说的那完全是另一个人啊!
被冥楼打断,李姨剜了他一眼:“当然!”
然后,她继续说道:“和阿宁相处了一段时日后,我发现她与别的孩子不一样,有点特别,从她和她哥的言语中,我理出了一些她以前的事,因为阿宁的特别,在以前的村子她没少受欺负,她身上的伤就是在以前的村子,被人用石头砸出来的,也因此她才变得胆小又内向。”
“她以前住在哪个村子?”冥楼突然发问,脸色变得阴沉可怖,眸底装满杀意。
李姨被他那模样弄得心里发毛,可还是壮着胆子凶了他一句:“你想吓死个人啊!”
冥楼还真打算去那村子吓死几个人来着。
李姨又看着他说道:“阿宁早就和那村子没有关系了,你也不用一副要帮她报仇的样子,她不需要。
现在的阿宁,在认真过好每一天,凡事都全力以赴地去做,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绝对不亏待自己,还将自己的善意和温柔分给他人,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冥楼思忖了片刻,可没有想出答案。
瞧出他没想到答案,李姨笑着说道:“因为她想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现在的她很强大,早就不是那个任由他人欺负的小女孩了。”
听完这番话,冥楼怔住。
李姨朝窗外看了一眼,起身说道:“行了,都半夜了,有话明天再说,我这岁数大了,熬不住了。”
她慢悠悠地走出屋子,留下冥楼一个人。
屋内只有一盏油灯,细弱的火苗微微颤动,却坚韧地不肯熄灭。
冥楼站在窗边望着天边半轮弯月。
他现在能理解婴宁这两日在气什么了。
可怜她。
他那句随口说的话,残忍地击碎了婴宁悉心养育的强大的自己。
他可真是该死……
第三十章
婴宁坐在窗前, 对着铜镜将长发绾起,从首饰盒中拿出耳坠时,手不小心一滑, 耳坠掉在了地上。
她弯身去捡时无意间瞥向桌子下方, 靠墙壁那侧的镂花处缠绕着一根红绳, 红绳上则挂着冥楼的血玉戒指。
婴宁微怔,手向里面伸去, 解开红绳后把戒指拿了下来。
她将戒指举到眼前,对着窗外的天光看了看,清晨的光刚好穿过戒指中央,将戒指照得晶莹剔透。
婴宁不免有心生奇怪,血玉戒指为何会在她桌子下面?
冥楼放的?
那他是什么时候放的呢?
她仔细回想,想来想去, 觉得很可能是冥楼说可怜她的那日, 将戒指放在这里的。
那日, 冥楼虽然对她说着冰冷的话, 但还是留下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用来保护她。
婴宁看着手中血红的戒指, 半晌露出一抹苦笑。
她都觉得自己有点可怜了。
厌恶着冥楼对她的可怜, 可还是会为冥楼的体贴而心动。
她温柔地用指腹摩挲起戒指, 直到冰冷褪去……
此时的冥楼正站在李姨的院子中。
感受到肋骨处漫开的暖意, 他的耳尖隐隐开始发烫。
看来婴宁发现了血玉戒指。
他抬手按住那处温暖, 合眼细细体会着婴宁温柔的触碰。
一开始他不知情动为何物, 因为他不曾为任何人情动过。
如今婴宁却使他开悟, 并将这份情动刻入骨髓。
既已情动, 九死不悔。
“喂!搁这儿傻站着做什么,还一脸的春心荡漾, 你小子脑子里没想好事吧?”
李姨戏谑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冥楼的思绪。
冥楼睁开眼,看到李姨正端着炒好的菜站在他面前。
他尴尬地轻咳一声,面上继续维持着冷漠。
李姨将菜端上桌子,对他招呼道:“过来,吃饭。”
冥楼连看都没看,沉声说道:“不必了,我要去找婴宁。”
“想和阿宁一起吃啊?行。”李姨瞅着他一笑,随后拿着筷子点了点鸡窝的方向,“你去鸡窝里看看,要是有新下的鸡蛋,就掏出来给阿宁送去。”
冥楼轻皱眉头,有些不解地看向李姨:“送鸡蛋做什么?”
李姨又被他逗笑了:“还能做什么?吃呗,给阿宁吃了补身子。”
听到补身子三个字,冥楼立刻朝鸡窝走去。
鸡窝里有一只公鸡两只母鸡,他一靠近,三只鸡便被他身上的冷意吓得挤进角落里。
他的视线在鸡窝里梭巡一番,但没有看到名为鸡蛋的东西。
瞧见他杵在鸡窝前不动了,李姨喊道:“又怎么了?”
“没有鸡蛋。”他严肃地回道。
李姨:“诶哟,那就是今天鸡没下蛋。”
李姨话音刚落,冥楼一步跨进去,朝角落里的几只鸡逼近,抓起一只冷声命令道:“现在,马上下蛋。”
鸡在他手里惊恐地尖叫挣扎,可他就是不松手。
见状,李姨连忙放下饭碗冲过去,从他手中一把夺过自己的鸡,气恼地说道:“你以为你是天上掌管鸡下蛋的神啊?你让它下它就下?再说了,你抓的这是公鸡!它要是能下蛋才出鬼了呢!”
她放下鸡,忍不住继续念叨:“你这臭小子做事奇怪,脑子不正常,你爹娘把你养这么大肯定没少头疼。”
“我没有父母。”冥楼淡漠地说道。
这话一出,李姨没了声音。
她直起腰看向冥楼,而冥楼还是如往常那般,冷着脸没有情绪。
好像没有父母,对他来说只是件不痛不痒的小事。
李姨看着他,沉沉吐出一口气,转身出了鸡窝,向疱屋走去。
等再出来时,她的手里握了两个鸡蛋。
她走到冥楼面前,将两个鸡蛋都塞进冥楼手中:“这是昨天的鸡蛋,你和阿宁一人一个,拿好啊,弄碎了我可不放过你!”
“给我一个?”冥楼不解地看着李姨。
李姨不耐烦地说道:“对,这鸡蛋放着不吃就该坏了,所以分你一个,快去吧,你再磨蹭,阿宁饭都快吃完了!”
冥楼觉得眼前的李姨同往日有些不同。
不过他向来不会在别人身上浪费心思,直接拿着鸡蛋转身离开了。
他走到婴宁的院子前时,婴宁正坐在院子中。
他停下脚步,静静地在栅栏外看着她。
她用簪子将长发松散地挽在脑后,几缕未被簪住的发随性地垂下来,令她整个人散发着淡泊于世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