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修轮回道(63)

作者:青律 阅读记录

胡丰玉本也在顾忌着陷阱危险,瞧见她的外形时愣了下,迟疑地喊道:“小簇?”

他被抢走狐心时,那丫头才六七岁,现在早已是三四十岁的模样,让人有些认不出了。

宗主抬首而笑:“仙祖万安——仙祖您慢点!”

“快快快,推我过去。”胡丰玉自己拿手转着车轮,那宗主也快步过来扶住轮椅,同宫雾一起把胡丰玉推了进去。

这也是宫雾第一次近见名派宗主。

女人已处在天权境里,距离登仙仅有一步之遥,周身仙气更是隐隐外溢。

一旦修行到这个地步,人的气场姿态都会好似画中飞仙般,飘逸有神,眸带慈和。

她一靠近她,便能闻见清新低郁的铃花香味,衣袍更如师父所言,好似金缕玉衣般光华轮转。

胡丰玉看她跟看亲孙女一样,很是欣慰地不住点头。

“你能两百多岁就修至天权,跟你师父一样根骨努力均是上乘,好事,好事!”

他想起正事,和宫雾介绍了一声。

“这是秦簇华,也是我那徒弟秦将雨从宫里救下的小女孩。”

宫雾拘谨行礼,内心仍怀着面对名派宗主的敬畏。

“小簇本来在旧朝宫妃的殿里当小宫女,因为打碎了一只冰花瓷盏,差点被吊死。”胡丰玉温声道:“我那徒弟听到消息,连夜把她从宫里偷走了,后来也带来给我看——那时候簇丫头才这么高,跟小土豆一样!”

秦簇华亲亲热热地挽着宫雾:“您是不是回来的时候顺路捡着她了?”

“这是救我出来的恩人。”狐狸祖宗想起正事:“说起来,我那颗心怎么在你这?”

秦簇华拍拍胸脯,笑容很骄傲。

“可叫我给骗过来了。”

她唤来侍女端上普洱茶桃花糕,一副要秉烛夜谈的架势。

“哦对,师祖和恩人饿不饿啊?”

“我想吃馄饨,”胡丰玉侧头看宫雾:“她面子薄,被我叫恩人都容易耳朵红。”

“才没有!”

宫雾碰见丰神俊朗的漂亮姐姐都会有些踌躇,何况对方还是人间名宗的门主,说话还是会有些青涩。

“宗主叫我小雾就好。”

“好哦,小雾晚上想吃点什么?”

“我也来一碗馄饨!”

秦簇华欢欢喜喜地吩咐了,看见仙祖回来是乐得不行。

她左等右等望不见师父下凡回来,还怎么都寻不到仙祖下落,长久以来放不下心。

仙祖能回来一趟,她高兴的像回到了幼时。

“仙祖爷爷,要不我先把这心换给你,咱再慢慢说从前的事情?”

“也不急这一会儿,”胡丰玉奇道:“你那颗心后来去哪了?”

“本来在冰窖里搁着,但时间太久了,有术法护着也搁不住。”秦簇华撒娇道:“爷爷,我把狐心还你,你得给我补一个好的!”

胡丰玉缩着躲了一下:“你这样我不习惯……”

秦簇华嗤了一声,旋身变回七八岁的样子,像爷孙两刚认识那会儿一样。

“哎,还是这个样子看得顺眼。”胡丰玉捏了捏小孩的脸,笑得很慈祥。

他侧目看向宫雾,一时有些好奇。

“等你好几百岁了,你想留在多少岁的模样?”

若要威严端容,那便是四五十岁。

要仙气飘然,便是英气昭然的老翁老妇。

也有许多人长留在二三十岁风华正茂的时候,留住自己最漂亮的模样。

“我现在这样……好像就很好。”

宫雾看见小朋友还有点不习惯,还好后者讨了个亲近便变回原样,笑吟吟地同他们讲起旧事。

“师父仙去以后,秦绵久做了一段时间的宗主。”

“……但我大概是在师父走的当天,就察觉出不对劲了。”

三碗小馄饨趁热端来,葱花翠绿,旁边还配了脆圈果子。

胡丰玉舀了一勺,回忆旧事时仍是眼神一暗,隐隐有压不住的怒气。

“秦绵久当天奔去仙阶以后,再回来便说自己得蒙仙祖点化,已升至玉衡之境,按律应继承衣钵,成为此代宗主。”

秦簇华再提这件事时,同样笑意很冷。

“明明有其他几个师伯师叔修为不俗,但他仗着有仙祖恩准,把自己身份抬得极高。”

“之后更是性格大变,变得跋扈起来。”

得换狐心之前,他是朝不保夕的病弱弟子。

抢走功力之后,他便要变本加厉地享受本不属于他的这一切。

-3-

秦绵久并未破阶,原身仍处在开阳境里。

可他有了这颗强劲超群的狐心,等同于有取之不尽的灵气,一夕出手狠毒,当众教训了三四个忤逆他的低阶弟子,险些打死。

秦簇华当时察觉到情况有异,秘密去寻过一次仙祖,但小狐狸们都说他外出未归,像是去救什么人了。

一联系前后,她更觉得不对。

缎红坊里其他姐妹同样都是明眼人,可现有血淋淋的例子在前,无人敢抵着性命去质问他做了什么,凭什么就突然功力大成,还变成这般狠辣的人物。

凡有利益,皆难明对。

强问是问不出来的。

秦簇华隐在暗处修行数十年,眼睁睁看着秦绵久排除异己,打压着一众不服他的姐妹,心里恨意深重,不断寻找突破的时机。

“其实……那些年一直有人在找您,”秦簇华低低道:“可实在碰不到线索。”

“我明白。”胡丰玉恨得咬牙:“我不该对这畜生留有善心。”

“他报信求援,说自己被妖魔劫去外郡,我就一路追去,哪里知道落得如今下场!”

宫雾小口小口地喝着馄饨汤,冷不丁被秦簇华揉揉头发。

“还饿吗,这里有小花卷,可以再吃些。”

“多谢宗主。”

“叫我阿簇就行,”秦簇华温声道:“你既然是仙祖的恩人,自然也是缎红坊的恩人,不用这样客气。”

她看向胡丰玉,一想起前尘往事,眼神变了又变,终于流露几分嫌恶。

“秦绵久……他竟然对师父有思慕之情。”

“师父把他当作亲生儿子般疼爱,他却有那样的龃龉心思!”

胡丰玉皱眉道:“该不会这孽子公开说了什么污言秽语,污了我徒儿名声吧?”

“他后来公开男身,娶妻娶妾,坊中姐妹全都看在眼里。”

“要么形容相似,要么声音神似,样样都是寻着师父的笑貌!”

狐狸祖宗听得恶心,啐了一声:“糟践了那些姑娘的一辈子!作孽!”

“我有意杀了他,发觉这弱点以后便动了心思。”秦簇华坦荡道:“我本来不喜脂粉,沉于修道,但为了解开这些谜团,我特意细修容貌,仿得与师父越发相似。”

她的眉形眼睛无一处像师父,但胜在心灵手巧,凭脂粉巧饰把唇形都调整的极为相像。

这样的修整,要一日日一天天潜移默化地慢变。

陡然一夜间变得太像,反而会引起那贼人的警惕。

秦簇华刻意在明显处仿得不像,但谈吐气态甚至是穿衣用色都在不断靠近。

直到有一夜秦绵久醉酒痛骂,她屏退侍女,亲自过去端酒。

素日飞扬跋扈的宗主望着她又哭又笑,抓着她的手按在心口,说自己这颗心现在好得不能再好,求她亲手摸摸。

秦簇华按下怒意哄了几句,诱他说出更多来。

她虽然察觉不到他是换了仙祖的狐心,但结合旧事也能察觉异样。

——秦绵久被捡来的时候,明明有心弱体虚的先天不足,怎么就变了?

她把秦绵久拖去床榻上,临时心生一计,刺破手指染红了床榻中央,同样把血沾在他的子孙根上。

然后信手给这孽徒唤来春梦一场,自己假寐旁侧,把侧裙里衣一并撕烂。

等秦绵久酒醒后亲眼目睹自己竟然睡了同门师妹,她找准时间惶然醒来,泪流不止地奔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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