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纪舒绡道，“估计你也不能跟我们一起吃饭，等会我给你端过来吧。”

阳佟默举起手，略带无辜可怜，“用不了。”

纪舒绡扶额。

真是找了个麻烦回来。等她好了，该回哪赶紧送回哪去。

“手不能用，你就用脚吃！”

门被关上，破旧的厢房里，还存有纪舒绡身上的香气。

阳佟默看向手掌包裹着的淡紫手帕，这是昨天纪舒绡给她擦拭血迹的那条。

抬起放鼻下轻轻嗅了嗅，香气轻薄，全被浓重的血腥味占满，她冷漠扯了扯嘴角，“好脏。”

纪舒绡当然不会真饿阿茉，同冬娆雪用好饭，她另端一份饭菜来到西厢。

“吃吧。”

阳佟默见她丝毫没有想喂自己的意思，用左手执筷夹菜。

筷子划拉瓷碟的声音搅的纪舒绡心烦意乱，照这么下去，天黑了，阿茉都不一定能吃好饭。

“我喂你吧。”她坐在床沿，手捧着饭碗，夹一筷子菜递到阿茉嘴边。

阳佟默顺从张嘴吃下，琉璃瞳仁紧紧注视着纪舒绡，不错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我可以叫你阿绡吗？”

纪舒绡手一抖，筷中米饭掉在碗里，她郑重道，“你几岁？”

“十六。”

纪舒绡露出一个浮夸的神色，“你才十六，我都已经二十五了，你叫我阿绡合适吗？叫姐还差不多。”

阳佟默摇头，固执道，“阿绡。”

仰头无奈，她回道，“随便你……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马车里，我已经醒了。”

“你也是够贼的。”纪舒绡见她不喜欢吃肉，却偏夹些肉给她吃。

她起先不张嘴，后来夹一块她吃一块。

“对了，你是得罪了靳家的谁？被人差点打死还扔进牢里。”

“我是下人，做错了事情。”

“嚯，看不出来，你竟然是靳家下人。说真的，靳家我很瞧不上眼，等冬娆雪杀回靳家，我让她替你报仇。”

阳佟默咽下饭菜，“为何帮冬娆雪？”

纪舒绡道，“不帮她难道帮你吗。我来到这儿，就是为了她。”

她敏锐察觉到阿茉气息攸冷，未恢复血色的唇轻轻抿了抿。

“吃饭吃饭，等会凉了。”她故意打破僵冷的气氛，继续喂她吃菜。

“饱了。”阳佟默避开食物，尖尖下巴扭向别处。

“喝药。”一碗温热的药汁又递过来。

“等会喝。”

纪舒绡咚地放下药碗，“小丫头你还真难伺候，自己把药喝了，别忘了。”

她刚转身，身后哐当一响，那碗药掉在地上四分五裂，黑乎乎的药汁撒满一地。

阿茉还维持着端碗的动作，颓唐说道，“我真没用。”

纪舒绡火气灭了，想想她才十六岁，是不应该太过苛责她。

“没事，我再去熬一碗，你先歇会。”

出门正遇见冬娆雪拿着盈月剑。

见她看向手中的剑，冬娆雪往后面藏了藏，极不自然。

纪舒绡心里升起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你不会想要去练剑吧？”

被她说中，冬娆雪避开眼神，紧咬住下唇，“我想试试，舒绡姐，我以前每日都会练剑，可现在……我很想念。”

纪舒绡无力靠在门框上，摊手，“你们让我省点心成吗？你伤还没好，强行用剑，你知道后果的。还想再晕一次是吗！”

“可……”冬娆雪掩面而泣，每每想起她现在就是一个武功全无的废人，心就不由得绞痛。

美人梨花带雨，哭也哭的堪怜，纪舒绡心底一柔，揽住她安慰，“相信我，你说过你会听我的话，等你的伤好了，我会帮你重回巅峰。”

“舒绡姐。”冬娆雪直接扑到她怀里搂住她。

趁冬娆雪一门心思只顾哭，纪舒绡偷偷拿过盈月剑，打算藏起来，等她伤好了再还给她。

那厢屋内有重物跌落的闷响。

纪舒绡只能一边搂着冬娆雪，一边打开门去看。

只见阿茉撑着双臂，努力前行，想要伸手捡起地上碎碗瓷片，或许是纪舒绡开门声惊到她，她完好的左手被锋利的瓷片划伤，迅速冒出血珠。

纪舒绡此刻深知，她不是找了一个麻烦回来。明明是两个。

第5章 疯批偏执反派

安抚好一个，另一个举着伤手还等她去包扎。

纪舒绡将冬娆雪送回房内休息，拿了药粉和布带重新为阿茉上药。

见她满身伤痕，纪舒绡忍不住道，“你这一身疤比癞□□少不了多少，你也小心点。”

阳佟默咳两声，回道，“没有人会在乎。”

纪舒绡皱眉，“你爹你娘呢？你没有亲人？”

她眼中的关心不似作假，小巧精致的鼻翼微微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