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室透勉强抓住她的意思，“是说欠款吗？我没有，做这些只是单纯兴趣。”

安室透身上目前暴露的工作有侦探、咖啡厅店员，滑雪教练和网球教练。

而尾喰由纪身上负债五十亿，身上的兼职满打满算也只有辅助监督，心理咨询师，店长。

前两个工作场所算一个，最后的工作还没正式展开。

原来这就是内卷。

卷，太卷了！

虽然由纪这三份工资不错，尤其接到和特级咒术师出动的任务，她做辅助监督能拿到的提成就是安室透身为店员半个月的工资。

虽然……但是……可是………

身上没有欠债的安室透竟恐怖如斯。

“你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短短时间内尾喰由纪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和他的差距，“如果你存款有五十亿的话，我就忍不住想跟你交往。”

他一愣：“嗯？”

在言情小说里这算不算是告白台词了？安室透还在犹豫该怎么得体回应。

她想说的下半句是：“然后用结婚欺诈师一样的手段，把你手里的钱骗过来。”

安室透苦笑道：“请不要这样，我会困扰的。”

回到厨房后，尾喰由纪突然“啊”了一声，带着尴尬的羞涩回头，“我买的黄油好像不够了。”

安室透主动道：“我下楼去买。”

“你做的柠檬挞有问题，等你出去回来再重新做就来不及了。”由纪眉头微蹙，带着几分焦灼。

榎本梓善解人意解开围裙，“我做的那一份还在烤箱，我下楼去买吧。”

“嗯，麻烦了。”由纪送她出门，直到看不到她身影后，目光深幽，轻轻合上门。

断绝门内的声音和景象。

接下来是不能被榎本梓听到的谈话。

“由纪小姐，我发现你大概看错了，我们还有多出来的黄油。”安室透从厨房内探出一颗脑袋，提醒她。

“不愧是侦探。”尾喰由纪脸上笑容不变，“我知道哦，因为那些是我特意藏起来的。”

第16章 你是我所见海市蜃楼

听到由纪这么说，安室透已经明了，他做的柠檬挞没有问题。

尾喰由纪真正目的，只是为了支走榎本梓。

尾喰由纪黑紫色的眼睛望了过来，“我曾经听说过一个凶杀案。”

安室透对她这个突然的话题不明所以。

她自顾自说了下去。

“凶手的作案动机仅仅只是因为身为店员的受害者，推荐给犯人一本书。”

“你刚好是侦探，能推理出为什么仅仅被推荐一本书就会想杀人吗？”

安室透：“普通来想，是因为讨厌书的作者，或者书的题材让犯人的自我意识感觉受到冒犯。”

“透先生的推理对了一半，犯人确实是因为自我意识才动了杀意。”她一顿，“只不过犯人并不讨厌这本书，恰恰相反，犯人十分喜欢店员推荐的那本书。”

她说：“犯人因为被推荐的书太合口味，所以对店员动了杀意。”

“听起来似乎很难理解，但我想透先生应该能理解这份心情。”尾喰由纪并不是在阴阳怪气，只是发自真心感叹道，“毕竟透先生和那个犯人是一类人。”

多重身份之下，真实身份为国家公安的安室透：“嗯？”

尾喰由纪：“在现代社会每个人身上都有着秘密，因此很多人都不喜欢被别人知道自己的内心真实世界。犯人因为被陌生人推荐十分喜欢的书，觉得自己被人窥探，于是动起了杀意。”

安室透大概明白尾喰由纪说他和犯人是一类人是怎么一回事。

哈罗像是感知到这边过于凝重的空气一样，从别的房间跑出来，像是为它的主人抱不平，朝站在门口的由纪抱有敌意叫着。

在吵闹的犬吠中，尾喰由纪丝毫没有被干扰，说出一开始就觉得奇怪的地方。

“从我进这个屋子开始，就意识到一件事。”她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这不是你的家。”

属于【安室透】这个人的气味在被称为“家”的场所几乎没留下多少，这是不可能的事。

尾喰由纪低头看了眼还在不停叫的哈罗，蹲下身，只是稍微摸几下它的头，龇牙咧嘴的哈罗就被抚慰，奇迹般安静下来。

“狗是领土意识很强的动物，会在自己认为的领地想方设法留下气味的标记。”

她垂眼看着地上身量虽小，脾气挺大的哈罗。

“它刚刚一直在其他房间，我猜是在对新环境进行巡逻标记。”

话已经说的很清楚，安室透从厨房走出来。

他们之间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再是表面单纯的店员和店长。

尾喰由纪抱起已经沦为她下属的哈罗，“我刚刚在阳台，十分确信从隔壁屋子闻到属于哈罗的味道。”

虽然没有风，她还是探出窗外拼命地去确认了。

“所以透先生真正的家，是在隔壁。”

大概之前被榎本梓知道大概位置，为不露馅，干脆使用隔壁的房间，也方便在他家的人知道这里的动向。

沉默半晌，原本微低着头的安室透冷笑一声，抬头，脸上浮现的是坏人般的笑脸。

“特意和我说这些，还只在我们两人独处的环境下。”他压低声音，有恐吓的成分，“不怕我做出和那个杀害店员的犯人一样行为吗？”

尾喰由纪面无表情撸着怀里的哈罗，波澜不惊道：“可透先生你是侦探，而不是犯人。”

安室透此时像变了个人，平时的温和开朗荡然无存，身上危险的气质像是什么跨国犯罪组织的干部，一步步朝她走近。

“你是想说侦探和犯人角色是不会共通的吗？”他走过来，遮挡窗外光源的投射，在由纪身前落下一道阴影，“真遗憾，侦探同时也可以是犯人。”

哈罗在由纪怀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声。

尾喰由纪挠挠它的下巴，驱散它对主人突然变样的不安，语气淡淡，“我有绝对味觉，可以通过汗液来辨别一个人有没有在说谎。”

“我相信透先生不是坏人，所以才将一切敞开说明。如果你坚持自己是坏人的话，那请用味道来说服我。”

身体不会说谎，能完整地反应一个人情绪。

“如果你坚持自己是犯人的话，要么现在在此犯下凶行，或者让我舔一口证明你没有在说谎。”

“……”

僵持的沉默后，金发青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还真的是……”安室透无法对她言行做出评价，只好收起脸上恶人般的表情，无奈道，“我认输。”

像是达成共识，尾喰由纪放下怀中的哈罗，哈罗撒开腿往恢复正常的安室透的脚边跑去。

它用脸蹭着裤腿，欢迎失而复得的主人。

接下来就是安室透试探的理由。

“对自己隐私这么注重的你为什么会换一间屋子，大费周章邀请我们上门。”

“你和榎本梓相处这么久，真要试探她的话，早就实施计划，不会等到今天，所以真正的目标是我。”

“我仔细想了想，只能是第一次见面时，你说我和你有位友人长得像的关系。”

尾喰由纪皱眉：“只不过真奇怪，你之前说的那名友人和我年龄相差十岁左右，你居然还怀疑是我。”

难道他那位友人跟五条悟一样，明明28岁还能散发出高中生一样的青春活力？

“在一个名字年龄都不同的人身上找友人的痕迹……你该不会以为我被换了吧？

退一万步来猜剧情，按照电视剧的套路，就是安室透拥有不老童颜的友人因为不知名的苦衷，狸猫换太子，取代了“尾喰由纪”的人生。

“如果真的是这个猜测，那也太失礼了。”

由纪希望把事情说明白，这件事到此结束。

“你可以在网上搜一下尾喰财团的负责人，也就是尾喰凛的照片。”

尾喰凛从血缘上说是由纪的表哥，也就是她妈妈的哥哥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