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小青梅(12)

作者:鹿角划绪风 阅读记录

茉雅奇冲鄂伦岱露出一个核善的笑容,整齐的白牙,冒着森森寒光。

鄂伦岱眼神躲闪飘忽,他差点忘了,家里的母老虎回娘家了,还留着看家的人。

“我陪着岁岁的,谁能靠近。只是,岁岁这眼神,让我实在发愁。咱们家也没个长的好看的男子,难怪一进宫看到四阿哥,就满声夸的。”鄂伦岱摇摇头。

佟国纲想要反驳,他的次子法海,就长的颇为清秀俊朗。

但是,他和鄂伦岱父子间,关系如此恶劣,因为的就是法海。

佟国纲不明白,京城里哪家贵族爷们儿身边没个三五侍妾的。庶子庶女,那不也是人丁兴旺吗?他又没有宠妻灭妾,更没有偏疼庶子,何至于此啊。

罢了,老大不中用,可是他媳妇取得好,生了个甜甜软软的乖孙女。

“你只要不怕你媳妇儿回来,和你细细聊一聊,你就这么去做。”佟国纲道。

鄂伦岱迟疑了,他还是不要以身试险了吧。

“阿玛,您着相了。外表只是虚妄,不过是个皮囊,美的丑的,都是一样。我是觉得四阿哥品性好,是真性情、正直人。旁人一分待他好,他就回报十分,很是难得。”佟妙安道。

佟国纲道:“岁岁看人的眼光好,四阿哥的确是个纯善知恩的性子。不过,他有些寡言少语,未免有些无趣。”

佟妙安震惊的瞪圆了眼睛:“玛法,四阿哥的话可多了。您给我做的小伞,就属四阿哥夸的字最多,他都做了一首诗呢。可惜,我背书不行,没记下来。”

佟妙安嘴里说的,和佟国纲、鄂伦岱认知里的四阿哥,完完全全不是一个人。

三人面面相觑,谁也说服不了说,恨不得把胤禛拉到面前,要他自己选自己是沉默寡言,还是热情洋溢。

“恕奴婢多嘴,四阿哥在国公爷和大爷面前,是晚辈,自要沉稳一些。可咱们家大格格和四阿哥年纪相仿,又是亲戚。谁遇着活泼讨喜的大格格,舍得冷漠相待呢。”茉雅奇道。

“说得有理。还是咱们岁岁招人喜欢。但是,岁岁啊,你真的要多看看其他好看的少年。路啊,不能走窄了,眼睛不能只盯着一个人。”鄂伦岱道。

鄂伦岱这句话,难得让佟国纲也赞同。

“你阿玛说的对。打明儿起,玛法就每天带你去世交的几家露露面,走亲访友。”佟国纲道。

第十章

佟国纲提的是个好主意,但是立刻被茉雅奇否了。

茉雅奇代表的是鄂伦岱福晋,佟国纲的福晋已经去世,如今佟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是鄂伦岱福晋。

鄂伦岱福晋是个聪明人,杀伐果决、手腕非凡,佟国公府上上下下,都折服于她的手腕之下。

当然,鄂伦岱当年刚成婚时,是想反抗的。奈何他两只手一起上,都打不过福晋一只手,新婚之夜自觉丢人,哭了一宿,第二天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从此,福晋说一,鄂伦岱不敢说二。

日子处久了以后 ,鄂伦岱竟然喜欢上了这种被福晋罩着的感觉,夫妻二人感情颇深。

“国公爷、大爷,大格格今年七岁了。”茉雅奇提醒道:“福晋还有半个月就能回京了。还是由福晋带着大格格出门社交,先与其他家的福晋、格格认识更为合适。”

男女七岁不同席。

满人男女大防没那么严重,亲近的人家,小儿女们一起玩耍也无妨。仆妇、侍女、小厮,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不会出问题。

但是,佟妙安没在亲朋好友面前正式露面介绍过,由家中男性长辈带上门见亲朋,显得不合礼仪。

鄂伦岱抱紧着自家闺女,情绪低落道:“即使岁岁就在我怀里抱着,我还总觉着她才两三岁大。”

佟国纲眼睛也有些湿润。

“诶,这人啊年纪大了,眼睛容易发干。一不小心就要挤点儿眼泪出来,润润眼睛。”佟国纲道。

佟妙安拍拍鄂伦岱的背,又抱抱佟国纲。

“岁岁回来了呀。以后,岁岁长长久久的陪着玛法、阿玛。”佟妙安道。

“呜呜呜,阿玛的好宝啊。岁岁,咱不嫁人了,行不行。阿玛养你一辈子。咱们在家里当姑奶奶,说一不二多威风啊。”鄂伦岱竟然哭嚎出声。

茉雅奇面无表情,对于这一幕,她跟着福晋时,已经看习惯了。

福晋曾悄悄和她说,莫不是她把鄂伦岱的脑袋给打坏了。争强好斗的一个人,成了个泪泉眼。

佟妙安也习惯了,阿玛年年去白云观看她时,都要哭两回。

上山见面的时候,哭一回。下山离别前,再哭一回。

佟妙安熟练的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方帕子:“阿玛不哭不哭。您别瞎说话,给额娘知道了,额娘又要和您切磋武艺了。”

鄂伦岱闭声,默默流泪。

他在家里好没有地位。

佟妙安在国公府里,是最受宠的宝贝。长辈们溺爱她,同辈兄弟们疼爱她。她的日子,过得十分快活。

茉雅奇否了佟国纲的建议,但是不能阻止佟国纲和鄂伦岱一下朝,就带着佟妙安出门闲逛。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在山上呆了六年的佟妙安,将大半个京城都摸熟了。

哪里有好吃好玩的,哪里有好听的说书听,哪里小偷小摸多去不得,佟妙安全都知道。

京城的各个酒楼拿手好菜,佟妙安尝了个遍。

明儿鄂伦岱福晋就要回京了,国公府里的仆妇、家丁们忙的热火朝天,一角一缝的,不敢有半点儿灰尘。

鄂伦岱带着作男儿打扮的佟妙安,坐在酒楼二楼包厢里,窗户开着,一眼能看到街道上的熙熙攘攘。

冷盘热菜共八大碟,一碗翡翠白玉羹,喷香扑鼻。

佟妙安吃了一块胭脂鹅脯,眼睛一亮。

“阿玛,这道菜好吃,您多吃点儿。”佟妙安道。

鄂伦岱道:“岁岁真孝顺。阿玛不爱吃甜的,这道菜是给你点的。”

“那阿玛多吃点儿大肘子。”佟妙安道。

“老爷、少爷们菩萨心肠,小女子家在京郊,只有一老父,久病卧床,前儿病亡。家中已无银钱,连一口薄棺也拿不出。小女子愿卖了自身,拿了卖身钱,为父亲下葬。往后,主家要打要骂,小女子无有二话。”

嘤嘤婉转的声音,听不出多少悲伤,倒是语调咬字颇为勾人。

鄂伦岱是什么人,他倒是没去过花街柳巷,但是见的听的肮脏事儿,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越是雕梁画栋的地方,越是藏污纳垢,其间龌龊,不为外人道。

鄂伦岱黑着脸,嚯的一下起身:“外头风大,赶紧把窗户关严实了,免得让灰尘沙子吹到饭菜里去。”

佟妙安吃着糖醋虾球,酸甜可口的滋味,美的她筷子在桌上动的飞快。

“阿玛,别关窗户啊,岁岁还想听呢。”佟妙安道。

鄂伦岱没想到女儿竟听到了那不入耳的话,他憋着气想发火,又怕吓到女儿。

“岁岁,那不是个好人。你别听她说的可怜,柔柔弱弱的,又有孝心,实则心里打量的是攀高枝儿的肮脏事。你年纪小,咱们不听着不干不净的话啊。”鄂伦岱道。

佟妙安给鄂伦岱舀了半碗汤,伸着胳膊费力递到鄂伦岱面前。

“阿玛喝汤清清心火,不气不气啊。”佟妙安道。

鄂伦岱感动的老泪纵横,一时顾不上大街上的事儿,三下五除二的把半碗汤,哐哐喝完。

“这真是阿玛喝过最好喝的翡翠白玉汤。”鄂伦岱感慨道。

“你去给酒楼的厨子,赏二两银子。顺道下去让酒楼把人给赶了。披麻戴孝的在酒楼门口哭丧,掌柜的今儿是不想做生意了吗?晦气。”鄂伦岱吩咐自己小厮道。

“阿玛,不着急。岁岁不会上当的。若那姑娘当真因为走投无路,有卖身葬父的心思,自己去牙行找人牙子卖了就好。京城哪怕是普通人家,要买仆从下人,都要去牙行选人,没有在路边随便买一个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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